他们之间亲密得只空了一寸的间隙,彼此温热的气息是那么强烈。
空气恍若突然凝结了。
在男人高峻的身躯覆罩下,她显得格外娇小玲珑,即便她坐在高高的方桌上,他仍然高出她不少。
此刻目之所及,只有他深邃的眼窝,和眼尾那一点,几乎要将她心跳都勾走的诱人泪痣。
膝盖蹭在他结实的大腿,她无处安放,也无处可避。
这样亲密的接触,锦虞羞得不行,耳垂都浸染了红晕。
池衍居高临下,低头近距离凝视她。
只见她吹弹可破的脸蛋上,渲了深深的瑰红。
分不清是肌肤温度上升,还是日光映照的颜色。
小姑娘柳腰不盈一握,纤细娇躯不含一丝累赘,该满的地方满,该细的地方细。
偏生这张脸生得清纯可人,羞红时便有了又纯又媚的味道。
池衍呼吸顿了顿,忽然有种想将她弄得凌乱不堪的冲动。
但现在不是时候。
他闭上眼,再睁开,眸中情绪平静下来。
池衍薄唇微启,沉缓低语:“如果我告诉你,方汐容所言非虚呢?”
听得此话,锦虞蓦地从百般幽思中回神,这才发现眼前那人幽湛的眸底,泛有异乎寻常的严肃。
“你父王,横征暴敛,一意□□,民生苦不堪言,不只如此,私底下更是常行有违人道之事,一国之君,他当不起。”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如晴天霹雳。
锦虞瞠目一息,难以相信连他也这么说。
方才的忸怩烟消云散,她咬牙呵斥:“你胡言!”
说那话时,池衍眉目之下尽是凛然,但在垂眸审视她的那一瞬间,锐利不由退去几分。
掌心覆握的那双柔荑渐渐捏紧,她的愤慨,他完完全全能感受到。
小姑娘有多倔强,他早已领教过了。
说实话,若不是逼不得已,他倒宁愿她一辈子蒙在鼓里,永远不知那些险恶和阴暗。
懵懵懂懂,也没什么不好。
但事已至此,再不明白真相,她只会傻傻地一次又一次为了不值得的人和事强出头。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
“二十年前,他杀兄夺位,以极刑将余下手足一并处死,独揽军权,为君多年,□□苛令,镇压诸侯,宠信常侍,戮杀忠臣,剥削百姓。”
一连串的话音微顿,池衍俯身离近她半分,“除此之外,暗欺兄嫂乱纲常,奸辱秀女泄私欲,诸如此类,常而有之,只不过他有恃霸权,事情都被压了下来。”
他目光深如古井,直视她隐含冷怒的眼睛:“那些见得见不得的,倘若你想知道,我可以一件一件告诉你。”
淡淡入耳的话语清朗沉稳,却不啻于惊雷炸响。
锦虞一时愣在他的字里行间,难以置信地摇头:“不可能……”
“东陵二十二座城池,不费吹灰之力便有十八座主动归降大楚,除却临淮,余下三座抵抗不过数日,知道为何吗?”
池衍循循善诱的口吻,像是在耐心照顾她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