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逸摇头,“没有,陛下再未问起过。”
阮奕脸色微舒,转眸朝范逸笑道,“范逸,我想请你帮忙,此事,就烂在你我二人心里。”
范逸拢眉,“你可是还藏了秘密?”
阮奕叹道,“没有,仅此一条,许是就会遭致厄运。”
马蹄不快,官道亦平稳。
两人都缄默许久,而后听范逸道起,“好,君子协定。”
阮奕伸手,范逸也伸手,两拳对碰。
临到柳城处,范逸要去柳城,而阮奕则要带锦诺回京,分别在不同方向。
两人的马蹄缓缓停下,身后的马车也缓缓停下。
范逸本是相同赵锦诺招呼一声的,但赵锦诺仍在睡梦中,便不扰她清梦。
“一路顺风,到了京中,记得替我向开阳问好。”
早前袁开阳在柳城待了数月,一直同范逸一道。范逸收拾柳城的时候,亦有袁开阳从旁帮忙,两人早前的接触很少,并无多少交集,却因为此次阮奕出事而走动加深,甚至,可做相互助力。
阮奕忽然想,阿玉说得兴许是对的。
许多事情,仿佛都因为他的缘故改变了……
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同范逸之间应当就是如此,“范逸,你也保重!”
范逸应好。
只是临末,阮奕又调转马头,认真问道,“范逸,姜悦同你……”
范逸似是面色僵了僵,“阿悦的事,我日后会亲自回京,同母亲说起……”
阮奕愣住,良久才回神。
真被阿玉猜中了,重生之后,许多已知的事情都改变了。
譬如范逸同姜悦。
早前的范逸一直在京中,所以没有机会同姜悦接触。
但这一世的范逸接管东昌郡驻军,来了柳城,而此时的曹建,兴许留在了东昌郡驻军中,所以遇见姜悦的人变成了范逸……
一切似是都出乎意料,但又在意料之中。
譬如早前没有熬过正月的谭悦,如今成了南顺新帝依靠的宁远侯。
一切都在悄然改变,但所有的改变,都因为他的存在而顺理成章,也合情合理……
祸福相依。
许是早前没想到的事,都会发生。
而早前注定不会发生的事,也会改变?
阮奕眉头微拢。
心中再次思量宴叔叔同他叮嘱过的话。
—— 陛下与东宫即便与你再多信任,若知晓实情,日久也会生出疑心和间隙。
—— 朝中本是是非之地,即便陛下信任你,一旦心中有了忌惮,是非听多了,始终难以长久,你日后在朝中也应如是。
阮奕微微敛眸。
“在想什么?”赵锦诺醒的时候,阮奕已回了马车中。
她醒多久,便见阮奕在马车中望着窗外出神多久。
阮奕伸手揽她在怀中,也不瞒她,沉声道,“我是在想,南顺的事要如何同陛下和东宫说起,才不会惹陛下和东宫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