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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太妃薨了的讣告一旦发出,凡诰命者皆要入朝随班守制一个月,凡有爵之家,一年之内不得筵宴音乐,停嫁娶官一百日。1

孔奕林与米大人家的女儿结亲一事也必然要停下,不止是他们,庶民之家同样三月之内不可娶嫁。

顾元白精神有些疲乏,他起身道:“你且写着,朕去休息一番。”

孔奕林应了一声,恭送圣上离开。

寝宫之中,顾元白坐在床边。宫侍都退了出去,独留薛远在内。

薛远正脱着圣上的鞋袜。

顾元白从上往下的看他,细细看着他的容颜。

醒过来至今,顾元白还未曾有空闲去这般仔细地瞧他。

薛远以往狼狈的时候,都怕顾元白看他。可他这几日狼狈虽狼狈,却紧盯着顾元白不放,连给自己刮胡子的时间都觉得是浪费。

胡子拉碴,唇上干燥得起皮,顾元白忽的伸出手,掰开薛远的嘴唇一看,果不其然,里头撩了几个快要烂了的火泡。

薛远手上动作停了,抬头看着顾元白。

顾元白捏了把他的脸,道:“你昨日梦中惊醒了两次。每次醒来都要跑到朕的身边抱一抱朕,捏一捏我的手,这就罢了,你还非要在耳边低声叫我好几遍,直到我迷迷糊糊地应了几声,你才肯满足离开。”

这便是顾元白觉得自己把薛远吓出阴影的最大缘由了。

顾元白本以为自己才是睡得不安稳的那一个,但身子不争气,他心中再压抑再难受,一天还是得睡五六个时辰以上,越不舒服睡得时间越是长。反倒是薛远,他才是那个不断在夜中惊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