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下的阴凉里舒舒服服,顾元白腹中微饱之后就停了手,宛太妃让人送上凉帕,笑着道:“近日热了起来,宫中可有准备好过暑的东西?”
顾元白下意识朝着田福生看去,田福生忙道:“回太妃,都已备齐了。”
宛太妃看着顾元白笑了起来,“瞧瞧你,田福生同我说你近些日子忙得饭都忘记吃时我还不信,如今一看,他可没有说的夸张。天下再忙,难不成所有的事都急在这一时半会了?”
顾元白苦笑道:“您说的是。”
“我说的再是,”宛太妃道,“也得皇上你听进去了才是。”
顾元白好言好语解释:“最近国务繁忙,离不得朕。”
宛太妃又抬头看向了田福生。
田福生低着头,胆子却大,“确实忙,但各个事务都已上了手,大人们乃国之栋梁,圣上实则不必如此事事躬亲了。”
顾元白笑骂:“田福生——”
“怎么,皇上还不让说了?”宛太妃气笑了,“瞧瞧田福生说的话,这才是真的话。皇上身体自己都不爱惜,又如何让身边的人能放得下心?”
这几句话说了下来,宛太妃已经有些疲惫,她缓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道:“元白,万不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顾元白沉默了一会,才低声应是。
宛太妃看着树影,婆婆娑娑之间光斑投下,她语气缓缓,夹杂十数年光阴的厚重,“先帝在时,总说要做一个好皇帝。但先帝总是说了又做不到,政务繁忙,先帝没耐心一动不动的坐着处理政务,这一天拖一天,最后累的还是自己。”
“在你出生后,先帝已算勤政。但如此勤政也未曾减少休息,先帝闲暇时便去礼佛、去玩乐,元白,先帝都知晓要休息,不能累坏了自己。他如此行事,大恒也未曾出过什么错。我觉得皇帝就该如此,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