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非略有可惜地转回头,下巴搁在膝盖上,小心翼翼地把土刨松。
宋老师说每次半夜打电话都没好事儿,是在说庄周被那谁作完之后,找他诉苦吧?
得是多难受啊,心绞痛吧?会长吁短叹么,会不会揪着头发、咬着牙哭?
又说李维女士把他绑回去,李维女士就是庄赫州的妻子,庄周的母亲。
所以还是和家里有矛盾么,都这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和好么?
土刨松了,毛非选一个大小合适的新花盆移栽过去,黄白小花,嫩绿的叶子,漂亮结实的陶瓷花盆,毛非稍稍一想它们被迁怒摔碎的样子,还是一次又一次,是无数次,就一腔怒火直往手心涌,非要扇出去、扇到姓姜的身上才能痛快。
植物也会疼的好么,削土豆的时候土豆就在尖叫。
毛非重重叹息。
“怎么了?”庄周走来,拿过抹布把瓷盆外的泥土扑扑干净,接过去放到花架上,“唉声叹气的,累了?”
毛非站起来,脱下手套也搭到花架边:“以后不会再有人摔它们了。”
庄周稍一愣,随即轻轻莞尔:“嗯。”
午饭果真是三明治和牛奶。
不知道庄周是怎么做的,简简单单,但就是特别好吃。
吃完毛非主动要洗碗,这一套餐具他喜欢得不得了,像他的满船清梦压星河。
庄周陪在一旁,问:“今晚回去么?”
今天周日,夜不归宿两天了,夜夜笙歌。
“回啊。”毛非在淋淋水声里想,这两天不,这一周,都过得未免太充实了些,“等会儿和你一起换完花盆就回吧,晚饭回食堂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