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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然间,被谁一捧掬起,凑在唇边贪婪地亲吻,嗅他的花香,尝他的花蜜。

那人是要把他做成桃花酿。

他被放进了石臼里,石臼柔软得不像青石,像棉团,杵落下来,将他的花瓣轻揉慢捻,花芯不堪研磨,软泞成花泥。

酒酿香甜,花汁还欠浓。

杵捣得仿佛没有尽头,欺负他这一朵桃花无辜可爱,楚楚可怜。

既然是花酒,除了花,还要有酒。

醇厚的白酒浇进桃花,酒香四溢,花枝乱颤,两者缓缓相融,在静默的余韵中发酵出销魂欲仙的滋味。

小酌一杯便要如痴如醉的桃花酿,酿成了。

毛非梦醒了。

厚重的窗帘遮掩住光线,让他分不清白天黑夜。

他嵌开半条眼睛缝儿悠悠地晃神,壁灯映出柔光,抚在他酒醉一样潮红的脸颊上。

他还没有从梦境中抽离,他是桃花吗,亦或桃花是他吗?

被窝里暖烘烘的,毛非慵懒至极,眼睛一点点全部睁开,终于看清了自己身在何处。

他翻了个身,侧着睡太久,耳朵被压得又麻又痛,嗓子也不舒服,腰肢大约是折掉了,连带着腰部以下全都瘫痪。

“几点了?”毛非想。

过了不知几分钟,毛非又想:“人呢?”

害他至此的那个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