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啊。”罗家楠一愣,心说这地方还能有我老妈熟人?
“还真是你啊!”说着话,廖静一巴掌呼上罗家楠的胳膊,给罗家楠拍的感觉跟要骨折似的。
——我勒个去!这姐姐比我师傅还猛!
不动声色的甩了下胳膊,罗家楠咬牙挤出点笑意:“您是?”
“你说你这人,怎么一点儿记性没有!”廖静笑着打量眼前高大帅气、年纪轻轻就当上重案组二把手的罗家楠,满眼皆是欣赏,“也是,你那会才四五岁,哎呀一晃都二十多年了,怎么样,那天没给你磕傻了吧?”
“……丫丫姐?”罗家楠终于反应过来了,怪不得做了那个梦呢,原来是个预兆。
陈飞好奇:“你们认识啊?”
一如罗家楠记忆中的那样,廖静说话依然是男人样的豪爽:“嗨,这小子是我奶奶邻居家的孩子,有一年暑假回乡下老家,我们俩玩了一个来月,我还害他给后脑勺磕了碗大的一个包,在医院躺了三天才醒。”
祈铭闻言将怜悯的目光投向罗家楠。罗家楠讪讪一笑,摆摆手说:“不提了不提了,丫丫姐——哎不是,廖副局,没想到你也当警察了。”
“没考上大学,去当兵了,转业回来进的公安系统。”简明扼要的陈述了自己的履历,廖静转头看看祈铭和欧健,“这两位是?”
罗家楠赶紧介绍:“这是祈老师,市局法医,这是欧健,我们组新来的。”
分别握过手,廖静朝远处的简易帐篷一指,率先带路:“去看尸体,边走边说。”
够雷厉风行的,罗家楠想,怪不得才三十多岁就能当上县公安局副局长。同为干刑侦的女警,廖静和苗红给人的感觉很像,细品又有着些微的区别:苗红英气十足,眼里多少还留有女性的柔美;廖静则是从骨子里散出股子阳刚劲儿,甚至连眼神都和有虎目之称的陈飞不相上下。
高仁先到的,已经开始上手干活了,见着祈铭赶紧摘下手套给他递了件一次性无纺布手术服过去。
“目前一共发现了六具尸体,有一具是新鲜的,死亡时间预估在三天左右,死因初步判定为扼杀导致的机械性窒息,放那边那个帐篷里,还有一具正在挖掘,警犬刚发现,剩下的四具——”廖静前后分别指了指相邻的两个帐篷,“都在这了,先到的法医还没空给出具体死因和死亡时间。”
垂眼望向横陈于防水布上的骸骨,罗家楠稍稍皱起眉头。什么都烂没了,只剩被泥土浸得发棕的散乱骨架,黑洞洞的眼眶无声凝望。
套好手术服戴好手套,祈铭蹲下身拾起一截骨头,对光观察了一番,然后刮下骨头上沾着的泥土,用指尖捻开判断干湿度,抬脸问高仁:“挖掘深度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