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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上很烫,人却起了寒战。

她无计可施,只能拿帕子拭他的唇。

指尖带着暖意,像垂死者的稻草,魏眠曦倏地抓住她的手,仍是呓语:“冷。阿远……你也冷么……”

那一世,他为大安朝立下多少汗马功劳,可最后也难逃功高盖主,被人毒杀席间的结局。没有人会对他手下留情,除了杀戮,他的生命里似乎什么都没留下,就连最后这点温度都弃他而去。

那时他方知,这世上有个人能全心全意待你,是件多幸福的事。

俞眉远抽回手,转开头不再看他。

如果一段感情要用生离死别才能叫人明白何谓爱,那她情愿不要。如若活着不能好好珍守,却道死后如何悔之伤之,又有何用那一世她爱过他,已经够了。

老天爷再公平不过,上辈子她求而不得,这辈子他求而不得,不过如此。

……

这是个难熬的夜。

跟去抓药的人深夜方回,生火煎药又折腾了一阵子,喂他喝药也是件辛苦事,两个男人架起魏眠曦,俞眉远捏开他的嘴,才将药强灌进他口中。

大夫交代,这药每隔一个时辰就要吃一次,连服三次。

这一夜,俞眉远彻夜未眠。

天明时分,魏眠曦的烧终于退了,俞眉远已筋疲力尽。帐中烛已燃尽,薄光透进,魏眠曦缓缓睁眼,见到曲膝坐在帐中的她。她双手环膝,将脑袋搁在膝头,正睡着。

帐中凌乱,铜盆巾帕随意搁着,药碗水囊等物散放满地,空气里浮着淡淡的血腥味与药味,他想起昨夜迷迷糊糊里总有只手在自己额上脸上贴着,妥帖照顾着,原来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