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带你回去。他说。
回去?
回去……
可是小武啊,你说的回去,是回你们那个世界吧?
手摸索他的脸庞,也碰到了眼泪。何株轻轻笑了。
“那个任人宰割的世界?”
“……”
“上学,工作,领工资,算着日子拿奖金,小心捧着自己的上级,随便什么外部环境变动都能把你碾得粉碎?”
“……”
“精疲力尽地下班,回家瘫在沙发上,在网上发牢骚,对着冰箱灯幻想自己是什么风云人物,然后从里面拿一瓶冰啤酒,回头继续瘫在沙发上。”
“……”
“这就是你的生活。被别人决定你所能得到的,被别人决定你生命中属于自己的时间,被别人决定你的一口价……被别人决定你什么时候能退休休息,被别人决定你的生命。”
“……”
“这是正常的世界吗?你喜欢这个世界?那个世界就是一个废水发电厂,每个人生在世上,作为水滴提供一辈子的动能,最后就作为废水被排入沟渠里。我不想要那样啊,小武。”
“回……”
“做我的狗也要比回那个世界来的有趣味。”
耳塞被装回耳道中,头罩被重新拉上。
一切恢复原状。
又不知过去多久。
严武备以为囚禁至少过了一个月,但实际上,现实时间只过去了七天。每天的晚上,何株都会重复一次这样的行为。
把光线和听力短暂地还给他,甚至喂给他一些甜食或者油炸食品。
第十四天。
头罩被拉开,耳塞被拿下。
何株的声音。
“狗是怎么叫的?”
严武备已经完全没有反应了,呆呆蹲坐在角落,对一切外界的变化都失去了回馈。那人笑了笑,将头罩重新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