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渡鹤对人员收入有概念:“虽然不知道具体多少,但就算一个印度男人出了一百万娶她,她也应该能还清了。”
“不,之后大部分都是为了她哥哥在美国的医疗费。”
——帮助英格逃婚的是她的哥哥。因为这件事,哥哥在带她逃跑的过程中被自己家与男方家的人打成重伤。
如今在美国进行长期住院治疗,英格没有美国医保,每天的治疗费都是天价。内脏破裂已经让他接受过两次移植手术,但体外循环辅助仍旧需要全天候开启。
这种情况下,伴随心衰几乎是必然的。他的心脏已经快到了临界点,而心脏移植的供体,是所有移植手术里最难找到的。
“——我们的意大利教父和他匹配。”何株拿起了另一份加纳纳的检测报告,“你觉得他会高兴吗?”
林渡鹤说不出话。如果说英格那边,一定会……可能会……高兴。
“我是说加纳纳。他不是信教的吗?能牺牲自己救人一命,死后能上天堂的。”何株简单粗暴的用自己的理解替加纳纳做了决定。“就这样,我们送他上天堂。”
也许是身体虚弱,林渡鹤感到了一阵眩晕。他想反对,这听上去太疯狂了……
不,这根本不是……不是人道主义范畴的决定……
“喂鲨鱼,或者放了他。二选一。”
“……我想和加纳纳谈谈。”他捂着额头,“何株,他是桑德曼的家主,你不能这样草率的……”
“——这段时间,有人来找过我们麻烦吗?”
何株的问题,其实也是如今的现状。加纳纳失踪后,没有人来过问。
黑手党中,下属对上级有着绝对的服从,他们将生命献给家主。
“都什么年代的,吻戒指那一套早就行不通了,”他说,“只有钱行得通。”
当加纳纳失踪后,就像沃特重伤时那样,家族正在飞快分食他们留下的财富。
没人在乎他。
而就算这样,林渡鹤也拒绝像拆零件一样杀了加纳纳,他宁可把人囚禁在灯屋上一辈子。
何株笑了:“你真是圣人。”
何株说:“我要是你,和这家人有关系的所有人,都会被我丢到底层的地牢,泼上汽油烧个精光。”
林渡鹤的神色很坚定:“如果放任自己走向一个极端,你最后会发现,你想留住的一切都留不住。”
“所以呢?你留住了?那你怎么不回去父慈子孝?”
何株说完,心里也有点不舒服。他知道这句话很伤林渡鹤,但对着这人,何株有时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把他点上汽油……”
“如果不得不杀他,就用氰化物吧。”林渡鹤说,“我不会走极端,我也不想你走极端。”
“走……哈……走极端?我又没有想拉着这条船去撞冰山,我怎么走极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