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哥在史可荷的日子看起来不好过——何株觉得他是装模作样,通龙不像是那种会把他关在地下室不给吃不给喝每天严刑伺候的人,除非金旺自己作死。
“不,让我在那兼职端盘子,”金哥的手木然地举在胸口,“在他那个天台,操,游泳池,美女,比基尼,但我必须站太阳底下端盘子,看一堆大胸美女晃来晃去……至少三十个嫩模,你只能看,太煎熬了。”
何株冷笑:“平时那么拽,怎么不壮着胆子上手?”
“这不,他们那个描述太有画面感了——锁在点燃的公交车里……”金哥看了眼他手上的箱子——他们两人各提了一个大号行李箱,里面是现金。“喂,咱们要不然拿这笔钱跑路吧?”
“跑什么路……你不想赚钱挽回前妻和女儿了?”
金哥不吭声了。他一直想,但苦于手上没钱。
何株走在前面,只能看见从身边溢出的香烟烟雾。
“我们会有很多钱,多到你可以躺在赌桌上……想买几个身份都可以,想用这些钱洗白什么记录都可以。”他吐出最后一口烟,将烟头夹在指间,那只手拖着行李箱,红色火光在行李箱手柄上微微发亮,“你的前妻如果喜欢钱,她会回心转意的。”
“那个严警官呢?他多少钱能买下来?”
“大概要比你前妻的心理价位高一点。”
两人在圣诞节的深夜街道上走向停车的地方。何株租的车就停在那。金哥仰头哼着歌走在路上,哼的是邓丽君的《何日君再来》。他和前妻是初中同学,同桌,他很会吹口哨,天天上课就偷偷隔着课本吹给她听。
路边的租碟店也在放邓丽君,她在东南亚的影响力,哪怕在今日也几乎和妈祖齐平。
突然,何株从后面拽了他一把——他们的停车位边上,蹲着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正在拿撬棍开车门。
金哥大吼一声:“干啥的!”
两人一愣,根本不跑,从口袋里掏出折叠刀就过来了,嘴里说着骂骂咧咧的本地话。这地方,流氓捅人都不带含糊的,金哥怂了,拉着何株往后退:“您继续,您继续,就是那个……go on,on……”
何株从口袋里拿了东西出来。金哥念叨他,觉得他比自己还怂,居然主动掏钱包。
旋即一声枪响回荡四周,居民区里响起狗叫。
其中一个偷车贼倒在地上抱着肚子哀嚎,另一个人跌跌撞撞跑了。何株根本没管地上的血迹,拖着行李箱走到车边,打开车门。
金旺还傻在原地。
“快点!”他回头催促,“我还要赶去港口,后天印尼有手术。”
几秒后,金哥颤抖着坐上车:“这样没事?”
“你看这像是有人管的样子吗?”
“你为什么会有……会有这个……”他做了个枪的手势。
何株不解地瞥他:“我是医生啊。医生带枪防身很奇怪吗?”
“很奇怪啊……”
“一点不奇怪啊,其他医护都没觉得奇怪。英格护士在印度的时候,拿来防身的是一把轻型冲锋枪,比什么安保都靠谱。但是那种型号私人不许持有了,很可惜。”
“……你有手枪就够了,要那个也太夸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