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音乐里,他问何株。
何株没听清他在说什么。下一秒,一颗子弹擦着他的头发打在地上。他被吓得扑在地上的血泊中,血水中还飘过一团疑似脑组织的东西。
“……那个……太吵了……”他指指车载媒体。
阿修耸耸肩,枪口对准车载媒体,送了它一颗子弹。司机被吓得狠狠踩死油门,整台车冲下公路,撞进路边的一家小工厂里。幸好室内没有人在,一阵烟消云散后,大巴停了下来。
“把车倒回公路上。”阿修对司机说。
可是也许是轮胎被卡住了,大巴没办法继续开动。阿修扁扁嘴,示意何株、金哥下车跟自己一起走。
昏迷的何秀、吓呆的司机都被留在了车上。阿修带着两人走出倒塌的工房,司机终于回过神,惨叫着连滚带爬逃出车门。旋即一串枪响打在男人身上,废墟里再无声息。
“你是不是忘记问我什么了?”阿修停下脚步,困惑地看着何株。这个脸色惨白的人只能颤抖着摇头,猜不出他的脑回路。
“车上的女人——”他用枪口指指废墟里的大巴,“我知道那个女人是你的母亲,事先都调查过。你不好奇我为什么把她完好无损地留在车上吗?”
何株只能摇头。
阿修有些失落地耸肩:“我还是很羡慕有母亲的人的。每年圣诞节,我都会信一天的上帝,让他给我一个母亲作为圣诞礼物。”
这次的行动,就是尽可能拔除本地的产业链。从卖器官,到收购、中介、手术。严武备的行动组因为那场截杀与之后的爆炸案而被卷入,也参与到了这场联合清除行动中。
那个带队截杀他的年轻人已经确定了身份,他被称为“阿修”,隶属于一个势力庞大的家族。这个家族,也几乎是现今所有地下移植产业最终的幕后控制者。
也就是说,严组的行动目标,是要连带驱逐附近与桑德曼家族有关的势力渗透。行动指挥员是廖先生,会议室的屏幕上,总指挥员一栏,写着“廖无非”三个字。
“医药、生物、赌场、军火……桑德曼家族起源于意大利的翡冷翠,最初以黑手党的暴力行为模式控制区域内的药房,由此开始起家。二战后开始资产洗白,以控制者的身份,渗入欧洲的许多行业之中,目前的家长是加纳纳,家族遵循意大利传统,听命于每一任的家长。单靠我们这次行动,想撼动它几乎是不可能的——此次行动的目标,主要是阿修和他的手下。”
严武备看向那张照片——这个年轻人很年轻,甚至可以被他们称为“孩子”。阿修几岁?光看照片,年纪似乎在十六到二十四岁之间摇摆。这是一张没有杀气的脸,甚至还带着一种孩子气,就算在马路上迎面遇见,也不会引起别人的一丝提防。
他就像是那种可能出现在邻居家里的孩子,笑起来略有腼腆,平时经常会在楼下超市遇见,和陌生人不多话,混熟了之后就会有点唠叨。
但是廖无非将他的警戒等级划到了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