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打易侯呢。”他嘴边噙着一抹笑意,“我拿着板子,对着易侯说,刑不上大夫,古时大夫犯了错,会以礼教驾御其心,令其请罪。但孤是个粗人,没办法以礼服人。让侍从打你板子又折了你的面子,只好孤亲自来行刑。”

他比划了一下板子的大小,“这么粗的板子,我一下子从中折断,仍在地上,说易侯的身子,值得更好的刑具,命侍从快些去寻。”

“然后易侯就吓得跪倒在地,深刻自责,嘴里絮絮叨叨地念个不停,我听得有些烦躁,就让他写下来,重点写今日受了你的斥责后的体会。”他拿过信来,抖了抖,略感自豪地说,“易侯写的还行,不愧是当世大才。不过,比写给我的那篇《讨许贼檄文》差了些。”

燕清意憋着的笑容一下子绽开,“这也要比较吗?”她突然张开双臂,一下子抱住他,挤进他可靠的臂弯,她脸上带着笑容,一滴清泪却悄然落下,“谢谢你,明沅。”

“我过往二十年在易侯那儿受的委屈,今日都消融了。”

他轻抚她的背,“小心你的肩伤,别又弄破了伤口。”他听着她的言语,笑道,“你才十七岁,哪有二十年的委屈。”

在晋宫的三年,她也时常想起父亲的妄为而悲愤,感叹亲人若都还在,那该多好。她道:“我说二十年,就是二十年。”

“好,二十年。”他将她轻轻推开,又轻抚她面上的手印,“哎,我过几日会离宫一段时间。”

“去哪儿?”

“去边境巡视。”不过不是许国边境,而是周国边境,他亲帅重兵,敲山震虎。

“能带我一起去吗?”她想着来长乐的路上,两人寸步不离,他若去边境巡视,她也想一起去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