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意见母亲和哥哥情况尚好,便问:“易侯呢?”
夫人命侍女看茶,叹道:“易侯自前日夜里就开始发疯。在房中砸东西,清儿最好别去看他,免得惹一身晦气。”
燕清意屏退左右,坐到母亲身旁低声道:“我在宫中听说了他的妄为,心中惴惴不安,去向大王请罪。大王宽恕了易侯的辱骂,并让我回府来看望你们。我想要说服父亲,让他向大王认罪。”
易侯夫人听着这话,眉心皱成‘川’字,捏着茶杯长叹一声:“易侯听说他的姬妾受到流民骚扰,整个人疯了一般,醉酒谩骂,嘴里就没空闲片刻。”
“来长乐城月余,我总共也没见他两回,和他没什么好说,你要去劝他,我便不去了,免得给你添乱。”母亲捏着她的手,轻拍道,“他对你一向是疼爱的,但你也尽力而为,若是他发疯打砸,你就大叫,我和清羽就在院中候着,还有那么多守卫,不会让他伤了你。”
“多谢母亲。”听着父亲的情况,她轻蹙眉头。
燕清意在易侯夫人的带领下走到囚禁易侯的院子,一路走来,长廊两旁种满各色花草,假山奇秀,流水潺潺。
院门口守着几十个侍卫,燕清意拿出令牌,当头的侍卫长邓春带着她走进庭院。他命人打开了房门的铜锁。
燕清意站在门外,看着侍卫打开门锁,耳中传来房中父亲的哭喊声,他声音沙哑,像是风吹起破布在空中翻滚地“呼呼”声,哭声中含着不甘的怨恨,嘴中咒骂着什么,她听不清楚。
她双手交叠在身前,紧紧地捏着,走进房间前吩咐邓春:“你在门口候着。”
她望着满地的垃圾,沉重地叹息,找不到落脚的地方。那些描金绘画的瓷瓶,被砸得稀碎,铺了满地,凳子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桌布、窗帘杂乱地堆在地上,屋中传来又酸又臭的气息,定睛一看,原来是易侯醉后吐了一地,酒瓶上还挂着黄青的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