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意重重地长叹了一声,靠着绣夏的搀扶缓缓站起来,心乱如麻。易侯来许国的路上谨小慎微,惧怕许王严惩他,他在易侯府待了一个月,怎么忽然敢说这种犯上作乱的话。

大王严惩易侯就罢了,若是牵连母亲和哥哥,还有那些被贬为庶民的南都旧族遭到重责……

她感谢葛喜的相告,又对轿夫说:“去延年宫。”

葛喜点头关切道:“娘娘说话一定要谨慎啊。”又对着绣夏说,“奴婢还有别的差事要办,不能随娘娘同去,劳烦姑姑照顾娘娘。”

燕清意顾不上多想,忙去延年宫向大王请罪。

碧蓝的天空望不到边际,午后日光正盛,无风无云,灿烂的金光铺洒下来,照在宫墙的琉璃瓦上,晃得人睁不开眼。

行至延年宫,海沛正从寝殿出来,见到贵妃,眼眸下瞥,行礼道:“娘娘,大王午睡了。”

“本宫等大王醒来。”燕清意站在殿前的地砖上,不安地走来走去,她猜测大王会严惩易侯,所以不想见她。

传闻中的许王继位八载,年年征战,对待对他不尊不敬的他国诸侯王,从未有过一分仁慈。

燕清意越想越惊,缓缓跪在殿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海沛见状,淡色的细眉上挑,他尴尬地说:“娘娘,大王正在午睡,待大王醒后,奴婢便去传话。娘娘不妨先回宫休息,大王醒来,自会召见娘娘。”

燕清意看着紧闭的大门,轻吁一口气:“你做自己的差事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