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清意环视大殿,平日伺候父王的熟面孔都不见了踪影。她有些气恼,但心知生气无用。此时邢公公赶来回禀,他已命人去通知朝臣。
“邢公公把伺候飘云宫的奴才都叫来吧。”燕清意亦有些疲惫,坐在父王宝座前的台阶上,任由地砖的冰凉席卷周身。
邢公公眉头一皱,老脸上的褶皱挤成深沟,他指着空旷的大殿,拧巴着干笑了一下。
燕清意朗声道:“此刻忠心者,奖赏翻倍;此刻不忠者,斩立决!宫里数千禁军还守着呢,对付不了许军,还对付不了你们几个奴才吗!”她说完,立刻有几个小黄门从殿外跑进来,低着头跪倒在她面前。
她吩咐他们收拾殿中被燕王砸坏的器物,又命其中两人去云祥宫传话:“本宫担心王后,已命采枝去伺候了,不知现在情况如何。你们去云祥宫,告诉王后,燕王愿向许王乞降,她切莫悲愤自戕!若王后心中烦乱,你们安排几位德高望重的道姑进宫,带着王宫女眷们一同念经祈祷,为燕国祈福。”
他们应声而去。
天色渐沉,玄鸟低飞。臣子们又陆续回到了殿中,内侍点亮了飘云宫的若干烛台,霎时,堂上金碧辉煌,壁上雕龙踏云,栩栩如生。
父王回到大殿,坐下后眼睑下垂,几番犹豫,终于说出了乞降之事:“孤深思良久,那许王凶煞,孤浴血奋战,若终不敌他,恐连累百姓受难。遂,决定投降。”
堂中安静,燕清意站在一旁,目光却放在了诸人身上,见不少人虽低头不语,但唇边带笑,脸色舒缓,恐怕心中也想投降但不敢明说。
她这些年察言观色,知父王宠幸的这些人,多是歌功颂德之辈,真正有学识有骨气的,反而屡遭排挤,难入父王的眼。
燕王提出御驾亲征,他们略微反对,便摇头散去。如今大王竟然主动提出议降,众人思绪万千,竟不敢接话。
燕清意咳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