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按自己的计划走,告诉召宜道:姜太师家的老夫人今日上山了,是为他们家的长孙求情来的,太后娘娘心软,明日又不得不下山了。
下山?召宜的目光从窗外收回,微有些吃惊,这不是刚来么?
是,但我似乎听说,姜家长孙的事,是摄政王在插手,只有太后娘娘去了,才能解决。白倾沅小心看了几眼召宜,压低了声音问,摄政王,很可怕么?
很可怕么?
召宜一愣,好像的确是,只是从来没有人敢把这句话拿到明面上来说。
在她还没有嫁进王府前,他就已经是权侵朝野的摄政王,皇帝还小,太后势弱,当时朝中的一应大小事务,基本都是他说了算。
召宜想,那样权势滔天的人,心中尽是手段谋划与算计,怎么会不可怕。可她又真真切切地佩服他,佩服他年纪轻轻就位极人臣,佩服他的胆魄与见识,佩服他的智谋与果敢。
所以就算他再可怕,但是当太后告诉她,要把她嫁给摄政王做王妃时,她的心中,还是欢呼和雀跃的。
许是有召家的面子在,婚后她们的生活虽不至于蜜里调油,但也可以说是相敬如宾。只是那些她自以为过的还行的谎话,都在她有孕后,一个接一个地被打破。
陶灼原来并不在意他们的孩子。
不可怕。她又自顾自说着反话,你叫我小婶婶,他便是你小皇叔,哪有侄女害怕自己叔叔的。
白倾沅听了,释怀道:我信小婶婶,不过,小婶婶,明日我也得跟着太后娘娘回去了,你可要与我们一道?
召宜再次沉默了,如果这个问题是在她上山当时问的,她一定愿意掉头回去,可是不是,她刚被陶灼伤了心,此时只觉得回不回去,差别都已经不大了。
看出她还在纠结,白倾沅便道:小婶婶若是还要纠结,便再考虑一晚也不迟。我在灵泉寺呆了这么久,还没怎么去过竹林后头的山泉看看呢,听成熙姐姐说那里可适合摆流觞曲水宴了,我明日便要走了,想趁着最后一点时候去看看,婶婶可要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