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您心软了?
杨妈妈叹了口气,心里很复杂,顾小红和她娘一样,又自私又势利,从前干了很多坏事,可当年她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孩子,现在看她单薄着身体声泪俱下地跪在地上向她忏悔,心里还是不舒服。
顾长河给村里去了电话,顾东海说顾老大家的确给她找了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顾小红跑了,他家现在也在到处找女儿。
杨妈妈要给她买票送她回去,她跪在地上说现在家已经不是家里,她再也不想回去了,想让二叔和二婶给自己在京市找个工作,她以后自己养活自己,不会拖累他们的。
林然然知道杨妈妈心软,但她不会,顾小红从小生长在那样的家庭,怎么可能突然变好?不过是走投无路了才来服软求助罢了,她从小养成的自私性子是不会改的,话说得好听,真留下会慢慢得寸进尺,像水蛭一样缠上来吸血,而且稍有不满就会记恨他们,到时候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儿呢。
说她心狠也好,薄凉也罢,哪怕是为了家人的安全,她也不想把这样一个不□□留在身边。
不过说这些还早,她和杨妈妈约好,明天一起去见见顾小红。
第二天两人到了招待所,屋里并没人,楼下服务员说她一早就出去了。
她们坐在楼下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见顾小红哼着小曲走进来。
她看到杨妈妈吓了一跳,见到旁边的林然然就更吃惊了。
她从来没觉得林然然比她强,以前就是个比自己还黑瘦的农村丫头,背着行李卷来顾家当童养媳,可再看看现在,脸上白白净净的,穿着得体时髦的衣服,已经完全是个城里人了。
她垂下眼睑,遮住满眼的嫉妒和愤恨,低声打了招呼,二婶儿,嫂子,你们来了。
林然然打量着她,顾小红今年也二十出头了,身量长高了些,也不像小时候那么瘦了,身体微微发福,倒是显得颧骨不那么高了,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局促地用手搓着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