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老了好几岁,像一尾被渔夫放生到岸边的鱼,因为太老,游不动了,渐渐丧失了生存的意志力,试图以沉默化解僵局,心里已经没有什么想法可以转化成规劝的语言了。
他窘迫地看着周围,用低微发颤的嗓音说:“再等等吧,看我这腿的恢复情况。”
叶时雨倒了一杯水端过来,叶芝辉伸手接过,不好意思地看着叶时雨说:“小雨,给爸弄个饮料瓶,把瓶口剪开,我晚上留着小便用。”
叶芝辉不敢抬头,棕色的皮肤上,流动着暗红色的阴影。
刚做完手术不到一个月,叶芝辉的腿还无法正常走路,就算拄着拐杖也难以支撑,上厕所也委实费力。
叶时雨迟钝似的点了点头,随后把一个剪好的饮料瓶递给叶芝辉,装作不在意地说:“爸,晚上你上厕所可以喊我扶你去,我睡眠浅能听到,再说我晚上也总起夜上厕所。”
叶芝辉嗓音变得尖锐响亮:“滚蛋,老子还没残废呢。”
他慢慢垂下头,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声音像低到尘土里一般:“小雨,算爸求你了,给爸留点尊严。”
叶芝辉把缝合后还没长出新皮的手指背到身后,不肯示人。
和那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出新皮的手指一样,他在一寸一寸缝合自己的尊严,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
叶时雨想到叶芝辉以前的那双手,常年干体力活的原因,手掌宽厚,骨节凸起,手心全是茧子。但这双手却意外的灵活,可以做桌椅板凳,也可以修自行车,还能给他做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