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雨给蝈蝈笼拴上草绳,挂在房檐上,转头就看到了姜雅芬。
晨间空气潮湿,体感寒凉。
姜雅芬身上搭了一件米白色的针织薄外套,原本和姜雅慧一样长及腰的长发,昨天用剪刀随便咔擦几下,剪成了及肩短发,看起来倒是轻快不少,只是发尾跟狗啃似的,参差不齐。
和姜雅芬不同,姜雅慧很爱惜自己的长发,每每洗完头发都要拿着梳子在家门口炫耀一番,红色的粗齿塑料木梳在反复穿梭,从头梳到尾,像干了一件什么值得炫耀的事似的。
叶时雨既好奇姜雅芬离奇死亡的大女儿,更好奇姜雅芬死活不让孙姜继续念书的原因。
那种好奇就好像是从胸腔里发出的一句哼唱,继而想要高歌一曲,又怕惊扰了观众,只能生生把字符吞咽下肚,在催眠的节奏下,跳一曲缓慢而又近乎静止的舞蹈。
姜雅芬家地势极高,住斜对面的李想家有什么风吹草动,在院里的台阶上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不,一男一女往院子里丢下两个藏蓝色的大包裹,开着一辆黑色轿车走了。
李想趴在大门边上,脸色苍白,眼里含泪,手抓着大门上的铁雕花,像监狱里的囚徒,渴望有人和她说话,渴望有人带她离开,那副眼巴巴望着远方依依不舍的样子,让人看了直心疼。
不一会李想就被一凶巴巴的老太太拽屋里去了,老太太大发雷霆的,声音尖细尖细,听起来格外刺耳,“死丫头,赶紧进屋,别站在外面丢人现眼,你爸妈都不要你了。”
叶时雨听出来了,刚才那一身雍容华贵的男女,是李想的亲生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