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的人将铺子里的东西全部席卷而空,接着举起棍子便要砸烂这店。

母亲连滚带爬地跑到刺青男的身边,一把抱住他的大腿,苦苦哀求道:“我求求你,不要砸,不要砸,那是我们唯一的东西了,我求求你,家里的东西你全都拿走就好,铺子留给我,求求你,求求你。”

伴随着哭腔,她的声音逐渐变小,嘶喊声也随之掩埋。

刺青男冷笑一声,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把钱还上啊,还上我就听你的。”

说完,他一脚踹开这阻挡的人,又是大手一挥,只听铺子里又传来几声碎裂的响音,母亲哭得已经没了力气,几乎都要晕了过去。

白明用草堆埋好篮球,一路快跑至母亲身边,用小小的身体抱住了瘫坐在地上的母亲,无望地看向这群人。

光头男人站在刺青男的身后,举起油漆桶,朝着高墙一泼,南墙被瞬间染白,众人也一起拿出刷子,将墙内外以及大门上写满「赖」字,这难以入目的字迹歪歪扭扭,写满了整座院子,未干的油漆从墙壁上缓缓滑落,犹如母亲滴血的心。

“告诉白涛,这事咱们算一笔勾销,以后他要是再借钱不还,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刺青男一拧鼻子,瞪了母子二人一眼,接着便带领他身后的弟兄,以及那些破旧的战利品,扬长而去。

夜晚重归宁静,只剩下母亲在隐隐抽泣。

白明想要扶起母亲,可她已经没了力气,白明只好依偎在一旁,他看着母亲那憔悴的侧脸,整个人像是失了魂魄,她的眼眶发肿,眸光黯淡,脸颊勾勒出两道泪痕,她明明才三十出头,头顶却已经冒出几缕银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