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头脑热得无法呼吸,刚才那些顾虑顿时消散,咬咬牙,硬着头皮解释:“是我们经理女朋友……今天经理值班,她来找他……平时,平时不是这样的……他们也就是偶尔……您正好……”
吴琛放下手机,仰头躺着,半阖着眼,饶有兴致地来了一句:“脸红成这样,没做过还是没听过?”
嗡一声,何清于事无补地低下头,半天才憋出一句:“没有……反正,都没有。”
“也没和朋友一起看过?”
何清不说话了。半晌,吴琛睁眼,看到他脸上置若罔闻的淡然,才发现自己对着不熟悉的人开了如此不正经的玩笑。还是这么朴实的小孩,应该上学的年纪,正在帮他捏脚。像片照在泥地上的月光,干净却不卑贱。
吴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正想说什么,只听何清平静地开口:
“我没朋友教我这些。以前在学校,没人愿意和书呆子交朋友。后来辍学了,就更没什么朋友了。”
隔壁喜嗔交加的叫床像某种幸灾乐祸的讽刺。
半晌,吴琛拿了颗葡萄,在嘴里咬碎,丝丝清甜在齿间弥漫开,“我有朋友在助学基金会,你为什么辍学?符合条件的话,我可以帮你申请一个名额。”
何清轻轻摇头,像在说别人家的事:
“我爷爷生病了,我出来的时候他还在昏迷。爷爷一个人把我带大,我要继续读书,花的就是他救命的钱。迟早要工作的,我听人家说这里挣钱多,镇上邻居也同意帮我暂时照顾爷爷,我就自己买票过来了。”
“万事开头难,但我碰到的都是好人。”想到这,何清满足地笑了笑。他觉得自己的耳朵又烫了起来,低下头,鼓起勇气才说:“尤其是您。我真的很感激,您是我的第一位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