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陈柔……！

这个石锥直直坠下来的这一刻，是陈柔过来把他推开，然后扑在他身上护住了他！

陆祁言双眼瞪大，只觉得自己的呼吸好像被攫取了。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猛然攥紧，疼得他一瞬间喘不过气来，浑身都开始颤抖。

“言……言思缈。”

陆祁言声音颤巍巍的。

随着天花板的开裂，房间一时间也陷入彻底的黑暗。

向来高高在上强势惯了的男人，第一次说话都有些不利索，颤抖着用手去触碰趴在他身上的女人。

刚才的最后一丝光亮，他亲眼看着那石锥插到了她的身上。

他亲眼看到了……刚才这石锥掉下来的瞬间，自己身上这个小女人的本能反应不是躲开，而是推开他。

甚至都没有任何犹豫，就扑过来用她自己那么娇小的身躯，来护住他这么一个比她高出一个半头的大男人。

明知道这么大的石锥，扎到人身上一定会死。

可她宁可自己受伤自己死，也不想他有事。

人的情绪在大喜大悲的时候，会有种时间放慢、周遭格外安静的感觉。所以在这短短几秒内，陆祁言脑袋中闪过了很多画面。

他突然想到那天在房间里，他替手心扎了酒杯碎片的小女人处理伤口。只是那样的几块碎片，就让她疼得咬着嘴唇啪嗒啪嗒掉眼泪。

她那么怕疼。

她明明那么怕疼。

为什么……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扑过来，连自己的命不顾了。

为什么……啊。

陆祁言只感觉自己的脸上传来一阵冰凉的湿润。

他下意识抹了把脸，这才意识到，他居然因为心痛而流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