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边批发的时候,滕蕙曾向店家仔细问过这宝石的工艺,店家巴拉巴拉说了一堆,滕蕙虽然听不懂那些名词,却知道了这东西在这边不可能做出来。而在这边,就算是西域琉璃这样的人工制品,也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颜色和净度。
虞嫣当然也知道她的这些道理,看着她:“这边做不出来,你就当真的卖?”
滕蕙奇怪地看她:“谁说我要当真的卖?这若是个真石头,一百辆这样的马车也换不到,我却只拿它换了一辆,岂非天大的良心。”
奸商。虞嫣只得闭嘴。
两人驾着马车一路往蒋桥而去,很快,虞嫣就感受到了时局的动荡。
路过大些的县城乡邑的时候,能看到路边有不少的流民,穿得破破烂烂,在禾草搭着的窝棚里瑟缩着,面黄肌瘦。
虞嫣甚至还看到了死尸,一动不动地躺在路边,身上盖着草席,露出光溜溜的手脚。
这是她生平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惨状,只看了一眼,就吓得不敢再看。
滕蕙却似乎对这样的事见怪不怪,只顾着赶车,丝毫不浪费时间。
“这天下,怕是难了。”
午后,两人在一处茶舍里落脚,吃热饭果腹的时候,虞嫣听到邻座的客人感叹道:“堂堂京畿,天下首善,短短半年竟落得这般乌烟瘴气的境地,当真教人痛心疾首。”
“是啊。”对面一人道,“也不知圣上到底是怎么了,许多人说他已经驾崩了,却不见发丧。照理说,袁氏当下掌握了圣上和朝廷,自可为所欲为,将陈王立为太子。可这么几个月过去,竟是无所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