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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这些事八字还没一撇,你再不收拾,天就黑了。”虞嫣忙打断,将她支走。

看着碧鸢忙忙碌碌的身影,虞嫣不由地摸了摸耳根。

上面隐隐地发着热。

说来奇怪,从前她听碧鸢提到什么同房什么生孩子之类的话,明明可以毫无负担地高谈阔论。碧鸢时常会被她毫无忌讳的想法惊得目瞪口呆。

而现在,她居然会感到羞窘。

是脸皮变薄了么……虞嫣讪讪地心想。

千秋节的盛宴,在一场春雨之后结束。

贵胄和大臣们拥着皇帝的车驾,浩浩荡荡地从熙晖园回到京中。

“……君侯是不曾见到当时那场面。”寿阳侯夫人纪氏坐在妆台前,让侍婢给自己卸下头上的簪钗,“皇亲国戚,贵胄百官都在看着,广陵王竟然就这般堂而皇之地带着那虞氏走到圣上面前。那架势,可不就是仗着功劳和圣上疼他,要在圣上面前为那妖妇讨个名分?圣上也当真是心软,竟然就真的给她赐了席,让她像个王妃一样坐到悬云台上。啧啧,陈王妃梁王妃竟与这么一个无名无分的乡野女子平起平坐,脸面置于何处。”

寿阳侯袁广半倚在软榻上,手里拿着一卷书,一边听纪氏说着话,一边慢慢翻着。

因上次在殿上与萧寰对质落败,袁广被皇帝勒令闭门思过。这些日子,他一直在家中不出一步,千秋节也不曾露面。

不过他对此似乎全然宠辱不惊,每日在府中看看书,养花遛鸟,逗逗孙儿孙女,一派富贵闲人之态。少了朝中的奔波,袁广竟是发福了些,面色光泽红润。

纪氏又描述了一通,道:“君侯说,圣上可是糊涂了?竟为了广陵王,全然不顾体统。”

“体统不体统的,不过是用来约束小民罢了。”袁广不以为意,“天潢贵胄,自己便是体统,自可为所欲为。广陵王娶一个乡野女子有甚不好,他若娶了高门,我等才须担忧。”

纪氏愣了愣。

“你方才说,广陵王昨日便离去了?”袁广看着纪氏,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