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小姐道:“师傅,麻烦您稍微裁紧一些,那人比他瘦几分。”
她的声音是甜丝丝的,阿贵心里头一颤。
杨师傅应了,“好。”
薛慕仪又道:“对了,料子用棉布就好了,棉的舒服。”亚麻不行,太粗糙,而真丝的话,舒服倒是舒服,可惜太显眼。
杨师傅“诶”了一声,又开了话匣子一般笑呵呵问:“小姐,您这衣服是给谁做的?”
接着他又自顾自道:“说来也不怕您笑话,我们这小门店做不得什么精细活,料子也没有什么顶名贵的,一般,贵人是不会来这里的。
而瞧您这副样子,分明是个贵家小姐,不像是会光顾我们这种小门店的。”
当然是给小兔崽子的。
薛慕仪心头腹诽,口中却道:“给我远房表弟做的,他孤苦无依,来了我家,我看他没衣服穿了,就想着给他做几身衣服,怕他嫌贵重不肯收,也就不敢用太好的料子。”
闻言,阿贵憨笑着道:“小姐为自己远方表弟考虑这么多,可真是菩萨心肠。”
薛慕仪矜持地道谢,又笑了笑,“谢谢夸奖,还是第一次有人夸我菩萨心肠。”
小兔崽子可觉得她是个恶毒的女人呢。
想到这,薛慕仪又不自觉叹了口气,不过也是,贺朝羽的悲剧人生全都出自于她笔下,某种程度上说,他讨厌自己也并非毫无道理。
测量完尺寸,按照贺朝羽一贯的穿着习惯说明衣服鞋子的式样后,杨师傅交代薛慕仪三天后来取。
付了定金后,薛慕仪便离去了。
出了裁缝铺,在街上随意逛了逛,最后她买了包肉脯和玫瑰酥就回去了。
她记得,贺朝羽爱吃玫瑰酥,那是他母亲陆芝芝没疯的时候经常给他做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