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王威在旁咳嗽一声,用眼神示意陆雍莫要再说下去。旋即,他走上前一步,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递给枯羊。
“这是?”枯羊眼中露出几分疑惑,待他一看书信落款,顿时面色微变,因为,信上落款竟然写着他唯一的亲姐姐伊伊的名字。
这封信,竟然是伊伊数月前从冀京派人发给枯羊的家书,却不知为何竟落入王威手中。
眼瞅着枯羊狐疑的目光,王威略有些尴尬地说道,“是这样的,当初八贤王李贤率领屯于历阳横江一带时,我金陵城亦是全城戒严。毕竟周军中有东岭众与金陵众两支刺客,防不胜防,十分厉害,由不得我等有丝毫疏漏,因此,魏帅下令全城戒严,对外乡人盘查地极为仔细,不想却从一人包裹中搜出了这封书信……眼下想想,那人不是东岭众刺客便是金陵众刺客,看似外乡行脚货郎打扮,武艺倒是颇为厉害……”
“那人呢?”枯羊疑惑问道。
“这个……”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王威低声说道,“那日是魏帅亲自带人盘查,见那人形迹可疑,便上前问话,岂料那刺客二话不说便欲挟持魏帅逃走,结果被魏帅当场击毙……事后搜身,魏帅从那人怀中搜出此信,这才恍然大悟,知是枯羊大帅您的亲姐派来送家信的人……”
“此事我从未听阿虎说起过……”嘀咕了一句,枯羊翻过信封来,他这才注意到,这封信其实早已被打开过。见此,他不由皱了皱眉。
似乎是注意到了枯羊的异样表情,王威一脸尴尬地解释道,“魏帅本来是不想私拆枯羊大帅的家书的,只不过后来卫庄在魏帅面前透露了枯羊大帅曾在横江小舟上私会您的姐夫谢安,魏帅心中起疑,于是就……”
枯羊闻言苦笑一声,用略带嘲讽、略带怀念的口吻喃喃说道,“还是真阿虎会做的事……家姐在信中写了什么?”
“这个末将岂敢斗胆私下观阅?”王威连连摆手,说道,“不过魏帅当时看完此信后面色着实有些不佳,随手交予末将将此信私下处理了,莫要叫枯羊大帅知晓……枯羊大帅明鉴,当时魏帅也曾为此事犹豫不决,还不惜开了一坛平日里舍不得喝的美酒……”
“原来是那日……”一提到那坛子酒,枯羊这才恍然大悟,旋即疑惑说道,“可那时候本帅已与阿虎和解,他也没提有此事……哦,是了,这种事,就算是和解,他也不会告诉我的……那家伙看似憨厚,实际上却颇有心眼呢……”
说到这里,枯羊暗暗叹了口气,在他想来,魏虎之所以在和解之后也矢口不提这封信的事,显然他枯羊的姐姐伊伊在信中没少写劝说弟弟投诚周军的话,而魏虎又清楚枯羊最是在意伊伊这位世上唯一的亲人,不想枯羊因此受到影响,因此就私下匿了此信。
那时的魏虎,多半还想着日后能与枯羊一道出征战场,相互扶持,他显然不会想到,他的愿望注定难以实现。
“那你……”把玩着手中的信,枯羊疑惑地望着王威。
似乎是猜到了枯羊心中所想,王威如实说道,“本来那时末将确实准备私下处理了此信,结果刚出城守府没几步,就忽然接到警报,说王建将军反……咳,说王建将军攻了西城门……”
在旁,王建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