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丘公闻言闷不做声地抽着烟袋,待过了数息后,轻叹说道,“老夫表字[伯轩],从中你可想到了什么?”
“伯轩?”谢安不解地摇了摇头,从旁长孙湘雨轻叹着摇了摇头。
也不知是不是与长孙湘雨想到了一处,梁丘公没好气地望了一眼谢安,摇头说道,“真应了宣文对你的评价,大事精明、小事糊涂……既然有[伯],自然有[仲],甚至是[叔]、[季]!——老夫有三个兄弟!”
“头回听说啊……”谢安吃惊地望着梁丘公,下意识问道,“三位叔公眼下何在?”说到这里,他这才想起自己曾经看过梁丘家的家谱,知道梁丘家眼下只剩下梁丘公与梁丘舞、陈蓦祖孙三人,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
似乎是注意到了孙婿眼中的歉意,梁丘公微微一笑,继而叹息说道,“你二叔公,老夫的二弟,六岁时便夭折了,此后数年里,你三叔公,四叔公,相继以暴毙夭折……”
“这是为何?莫非是……”
“不错,正因为我梁丘家的血脉……我梁丘家的族人,在十岁之前先后会无意识地觉醒[雾炎],这既是老天赐予家族的恩赐,亦是……唉!——想必你也听说了吧,小皓七岁时,曾无故身染重病,不治身亡……唔,照你的说法,那孩子当时应该是假死,唉,老夫当时真应该细查一番,不该盲目地以为他亦是……”说到这里,梁丘公摇头叹息不已。
尽管梁丘公的解释说地断断续续,可谢安倒也从中整理出了一些头绪。
在他想来,大舅子陈蓦……不,是梁丘皓,在七岁的时候应该是初次觉醒了梁丘家血脉有独有的[雾炎]天赋,问题在于雾炎状态对于成人而言都是一种极大的负担,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如何承受?
不难猜测,梁丘家之所以人丁凋零,便是折在这一道门槛上,就像梁丘公兄弟四人,到最后只剩下梁丘公一人能够承受住初次觉醒雾炎时所带来的巨大负担,活了下来,其余三人皆相继死人,这种死亡比例,着实叫人心寒。
一想到这里,谢安反而对梁丘家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传承十二代而感到震惊,因为这简直就是奇迹,想想就知道,在数百年的传承中,究竟有多少位梁丘家的子弟在尚未长大成人便死在家族难以跨越的门槛下。
因为对于这种事经历地有些麻木了,因此,那时梁丘公也没有细查,就将陷入假死状态的嫡孙梁丘皓也装入了棺材,葬入了河内的祖陵。
谁能想到,那位梁丘家的嫡孙梁丘皓竟然还能活过来呢?
醒来后发现自己埋入家族的祖陵,又惊又恐,心性大变,打碎棺材,凭着自己一双手硬生生挖了一条地洞逃了出来,虽最终活了下来,但是也留下了毕生也难以消除的心理阴影。
说实话,本来谢安梁丘公当时并未看出大舅子陈蓦只是假死,便贸然将其葬入了祖坟一事感到有些不可思议,而如今听梁丘公这么一番话,谢安倒是理解了此事的因由。
“这么说,舞儿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