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犹豫了一下,低声说道,“是!——倘若老太爷杀了小子,依着舞的性子,也不会改嫁,如此,梁丘家可就真的断了血脉了……”
梁丘公闻言双目一眯,深深打量着谢安,继而皱了皱眉,缓缓说道,“你说的不错,老夫确实不敢杀你……老夫不明白,你既然能想通这层利害,何以在老夫面前依然是这般畏惧?”
“这个……”谢安脸上露出几分尴尬之色,偷偷望了一眼梁丘公,小声说道,“老太爷乃大周第一猛将,虎威太甚,小子如何能承受?”
“……”梁丘公闻言愣愣地望着谢安,忽而哈哈大笑起来,摇摇头说道,“有趣有趣!——果真如舞儿所言,是个有趣的小子!”说着,他望向谢安,轻笑说道,“放心吧,倘若是数月之前,老夫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不过这数月里,舞儿在信中替你说了不少好话……再者,眼下你二人木已成舟、米已成炊,就算老夫不应允又能如何?”
“老太爷的意思是,您答应了?”谢安小心翼翼问道。
梁丘公闻言淡淡一笑,说道,“老夫数月前在回复舞儿的信中便应了此事,她没有告诉你么?”
“耶?”谢安愣了愣,回忆了一番,犹豫说道,“舞只说要办婚事,别的倒也没说……”说到这里,他恍然大悟。
也是,依着梁丘舞的性子,若不是请示过了家中唯一的长辈梁丘公,又如何敢私下与谢安喜结良缘?
这时,梁丘公又问道,“婚礼之事筹备地如何了?”
“婚……婚礼?什么婚礼?”
梁丘公闻言微微皱了皱眉,略有些不悦地说道,“当时舞儿在予老夫的信中言道,说婚礼筹备之事太过于仓促,是故延后些日子……”说着,他有意无意地望了一眼四周,对谢安说道,“方才老夫就想问,何以府上未见丝毫端倪?”
见梁丘公眼神愈加不善,谢安心知这位老爷子误会了,遂将当初为了掩人耳目之事悉数告诉了梁丘公。
“原来如此,”梁丘公闻言释然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起初是顾忌到太子或许会猜到袭击他的人正是你,是故才将你二人的婚事延后,对么?”
“对!”谢安点了点头。
见此,梁丘公瞥了一眼谢安,淡淡说道,“可据老夫所知,你如今与太子已势如水火,如此,还有延后婚期的必要么?”
“诶?”谢安愣住了,张张嘴半响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