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要是你跟他重修旧好,他吹枕边风要你杀了我的同时,我也下达了对他的杀令,你会怎么选呢?”
他似乎对这个问题本身没什么兴趣,只是问过便走了,甚至没有等待答案。
而卡索也很清楚,他想要的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回答,反而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具体描述,只能以行动来作答的抽象概念。
几个小时后,恰苏丹大半山区都在炮火中化为废墟,这片被恶魔抛弃的,充斥着绝望的死地沦陷为最深层的炼狱,在此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都因为渗透到土地里的剧毒挥发性化合物导致不再适宜居住而无法重建。
几个月后,坐着轮椅等候在市局路口信号灯前的江倦因为没来由的心悸而注意到了他身边那个看似安分守己,融入了周遭一片安和气氛,却始终无法掩盖杀伐之气的男人。
他缩在袖口里的手立刻攥拳,竭力掩饰着剧烈起伏的胸口,使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情绪化,“你是想用行动来向我证明,虽然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但还是会遵守交通规则这种最基本的道德法规吗?”
百里述体贴地半蹲下身,与他保持着视线的平齐,诡异的鬼眼凝视着他,只一眼就能让人沉沦其中,“想我了吗?”
江倦凛然与他对视,他惋惜道:“看来是不想了,那它呢?”说着他用袖口套住江倦的手,温热的手裹住了那人冻僵的手指,在麻木的触感恢复时,江倦立刻感受到那紧贴着他的皮肤,攀附着他的手臂向上爬动的冷血生物。
“黑王蛇的寿命普遍在二十到三十年不等,记忆力却很差,八年前的事早就忘干净了,所以现在的它不认识你这个‘老情人’,很可能再次将獠牙刺进你的身体。不过它这些年脾性温顺了许多,下嘴总能掌握好轻重,不至于像当初对你那样把人伤的太重,你说我是该为它有了觉悟而高兴,还是为它丧失了凶性而愤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