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子木氏彻底没话说了,见女儿脸色难看不知道是心里委屈,还是这一病人也跟着脆弱,竟是忍不住抹起眼泪:“我、我也没想到这身子骨不争气,以前顶着大太阳成天下地也没见这样……要不是你小弟犟,一定要考中举人才肯说亲,我能有这么多事儿?”
桑叶一怔,她还以为娘亲太想小弟考中举人才会热衷于求神拜佛,却没想到是着急小弟的亲事。算算小弟也有二十了,村里跟他同龄的人孩子都满地走了。
也难怪娘她老人家着急,恐怕是怕小弟这次考不上,不仅下一次秋闱要等三年,这亲事也要再拖三年。要是下一次秋闱依然不能高中,又得耽搁三年。这左三年右三年的拖下去把年纪拖大了,再想说门好亲事就不容易了。
“娘,您别哭了,小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您别当真!”看着一哭就停不下来的娘亲,桑叶很是懊悔,不该一来就数落她老人家:“再说了,小弟脑子好,就连他的夫子也说他是读书的料子,这次秋闱定能中举,到时候咱家的门槛怕是都要让媒婆踏烂了,您有什么好担心的。”
“不会的不会的,小弟说话向来算数,肯定不会再改了,您老就把心放回肚里去。”桑叶可怕娘亲又哭,安慰的话一箩筐的往外倒:“等他中举了,管他同意不同意,咱们直接叫媒婆上门就是,他要是敢反悔,我第一个不饶他。”
嘴上这么说,其实桑叶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把握。她觉得依小弟的性子,不太可能会听家里的安排。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让老娘放心,先把病养好,其他的就让小弟回来自己解决。
木氏却爱听这话,顿时有了精神:“你说的对,等他考中举人、不,不管他能不能考中,等他回来咱们就多找几个媒婆先把亲事定下,就算考不中等成亲了也能慢慢考,左右咱家有作坊有进项,他不用像以前那样为束脩发愁。”
“您能这么想就好,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好好养病,安心等小弟回来再给他说媳妇就成了。”见老娘想通了,桑叶也松了口气。
这厢,母女俩你一眼我一语的为儿子(弟弟)的亲事聊开了,幻想着为他找什么样的媳妇。
另一边,还在书院里埋头苦读的桑榆可不知道嫡亲的大姐给自己挖了个坑,毫无预兆的打了个喷嚏。他看了看窗外似乎能烤干一切的日头,没有把这个喷嚏放在心上,视线回到书上继续看起来。
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这一次中暑让木氏休养了好一阵子才彻底好起来。人一好,倒是没像之前那样胡思乱想,热衷于寺庙里跑。等月娘的婆家递来了好消息,一半的注意力就放在了她那儿。
月娘有身孕了,刚刚一个半月。
不知道什么原因,月娘这一胎怀的十分辛苦,在发觉怀孕之前就频频呕吐吃不下东西,几乎是吃什么吐什么,就连水喝多了胃里也翻涌的厉害,恨不得把胆汁都吐出来。
月娘的婆婆很是担心,想尽法子寻摸月娘可能吃下的东西,可是各种做法的吃食还有从镇上买的点心果子等试遍了也没用。
眼看月娘脸颊上的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下去,人也变得无精打采虚弱不堪,一家子更是急的不行,隔三差五去请镇上的大夫,就怕这一胎保不住不说,大人有个三长两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