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这样的决定,她一点也不后悔。若是重来一次她还会这么做,只是她没有能力消减这么做带给亲人们的困扰和伤害,这份愧疚教她十分不安。
木氏撩起女儿散落在耳边的碎发,慈爱的说道:“都说儿女是爹娘的债,肯定是娘前世欠了你太多,这一世来还你!这件事情,娘没有怪你,你也别怪你自己了,以后啊,咱们一家该咋样还是咋样,你心里别有负担。”
自昨日接受女儿的决定的那一刻起,木氏就在忧心女儿以后的日子。让她最忧心的就是跟郑家的亲事,她已经在心里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要是郑家真的上门退亲,她就应下来;要是找不到合适的婆家,趁着身子骨还壮实,就给女儿多攒点银子,让女儿下半辈子不至于太凄凉。
虽然家里盖了作坊,但是谁也不知道生意能不能铺开,这鲜花酱能卖多久,总归要把女儿的后半生安顿好,她才能放心闭眼。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生养的儿女都是好的,就算他们老两口将来不在了,有三个兄弟在,不至于让大女儿被人欺负了。
“娘——”桑叶泣不成声抱住娘亲,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像是要把所有的感激全部哭出来。
木氏也落下泪来,紧紧地回抱着女儿瘦削的身子,心里跟犯抽似的一下一下的疼。
看着抱成一团的母女,桑老实父子几个也红了眼眶,在彼此不知道的时候,心里却默契的做出了跟木氏一样的打算。
……
哪怕桑老实事先恳求过李村长等人,让他们不要把事情宣扬出去。然而不甘心儿子下大狱,桑家却过的滋润的李寡妇破罐子破摔,带着深深的恶意在当天下午就添油加醋的把事实宣扬了出去。
相比桑叶拿刀砍伤两个贼人,带有桃色意味的状告流氓罪事件更令人兴奋。在短短的不到一个时辰里,整个李家村都知道了这件事,几乎家家户户都在谈论。
有些人家还拿桑叶当反面教材,告诫家中尚未长成的女孩儿,让她们安分守己不要招摇,免得惹上不三不四的人。否则,就被赶出家门一辈子不许回来。
甚至有人更恶心,想磋磨新过门的儿媳妇,直接把儿媳妇扯到桑家门前,故意大声的嚷嚷道:“进了我家的们,就要守我家的规矩,别成天跟个小妖精似的男人面前晃悠,要是敢给老娘惹来哪家的狗,仔细老娘揭了你的皮!”
小媳妇也是个奇葩,为讨好婆婆违心的说道:“娘,您老放心吧,儿媳妇做姑娘的时候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不像有些人还跑去大街上卖春联儿,谁知道是真卖春联儿还是做啥见不得人的勾当。”
桑家能忍受别人说三道四,那也是那些人关起门来在自家里说,却不能忍受有人故意跑到家门口来糟践人。
那一次,木氏婆媳几个直接从茅坑里舀了半桶大粪,打开院门就朝着那对尖酸刻薄的婆媳泼了过去瞬间淋的满头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