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开,民人们很快跪满一地。连先皇帝康熙的奶兄弟噶礼都能制服的清官,自然是民人心目中的青天。
“几位大人都在荆州常德议事,不及面迎,还望大人恕罪……”
“不妨事的,朝廷公务要紧。”
在总督衙门迎接张伯行的只是湖北湖南布政使和按察使,正主都不在,张伯行也没一点怨愤之意。
一番就职客套之后,幕僚在后堂开始了抱怨:“此番东翁从两江转到湖广,就是给那李卫挪位置的。”
张伯行叹气:“今上励精图治,先皇政风骤然一变,这番处置,已是顾念我这清官名声了。既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在任一日,就尽职一日。”
幕僚摇头:“湖广不比两江,湖南只剩三府,军事更重,东翁怕是更多要作钱粮掌柜的活。”
张伯行有力地挥手:“再怎么战,也不能苦了百姓!从码头一路而来,我见路上行人,服色整洁,少见孤弃,武昌府做得不错!”
不多时,一直在外侯听聆谕的武昌知府被带了进来,听了赞扬,武昌知府知张伯行是赤诚君子,和盘托出缘由。原来武昌府得益于南蛮商人来往,过税是一笔大收成,码头和城里民人,都有赖南蛮商人的活计挣得银钱,自然比其他地方要富足一些。
“不止如此,南蛮的天主教在此行善积德,收养孤寡,还将病患送往长沙英慈院。下官正想跟制台商量,看是不是允南蛮在武昌开英慈院,造福本地民人。”
这武昌知府或许是真一心为民,或许是被英华工商的银子喂饱了,一番话听在张伯行耳里,就觉此人简直就是南蛮派来一般。
“天主教”、“英慈院”两个名字晃着,张伯行脸色由白转青,由青转黑。
“混帐!那等伤天害理,悖逆人伦的邪教妖徒!淆乱祭礼,愚言惑众!你居然让他们堂而皇之地在眼皮底下散播!?”
张伯行勃然大怒,身为理儒之士,不管是英慈院还是天主教,都是他眼中的邪魔之物。
“传我的令,将相关教匪,一体擒拿,不得走漏一个!”
他恨恨地下了命令,武昌知府固然是呆住,幕僚也在一侧嗯咳出声。
屏退知府,幕僚劝着张伯行,“东翁,事关南蛮,最好不要擅起争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