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怎能自居制台!不是还有杨琳在么!咱们就比照寻常宾客,送个三五百两,抹住面子就好!”
汤右曾积年京官,刚放巡抚,自然也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干脆就要破罐子破摔了,至于会不会坏了朝廷脸面,再也顾不得。
“杨制台已封了礼,还嘱师爷往贺……”
马尔泰小声说着,低头不忍看三位上官的惨状。
三人五内俱焚,杨琳都见了礼,他们不跟上,对付李肆的姿态太明显。特别是汤右曾,还想着跟自己的“内线”沟通,如果连起码的关系都维持不住,以后怕是难以行事。
可一万两……
三人都差不多是穷光蛋,怎么也掏不出来。
正踌躇时,马尔泰期期艾艾地说,实在不行,可找人借钱,比如本地商贾。三人大喜,怎么就没想到呢,自己是官,随便找个商人,要他出钱,估计那商人高兴还来不及,这可是送给他一个巴结自己的机会。
于是这事就丢给了马尔泰去张罗,他们继续商量怎么对付李肆。经由此事,越发认识到了李肆的跋扈,各种主意都丢了出来,可最终又被一一否定。不管是暗中捉拿,还是明里抓捕,或者是直捣老巢,乃至于去青浦和英慈院拿李肆的关联人等,之前胤禛和广东当地官员全都干过了,结果么……很明显,雍亲王变成了贝子,赵弘灿回京养老,王文雄死了,还弄出了广州之乱,死伤好几千官兵。
“李肆身边……有内线,但不方便行事,能再送个内应进去就好了。”
汤右曾这么想着。
“从他身边其他人下手的好,只是现在还不清楚他的内情。”
佟法海以满人本性这般想着对手。
“以大义晓谕诸人,说动民间志士,径直缚了他进官府!”
史贻直动了书生气。
议了一整天,第二天正议到高潮,马尔泰又来了,嘴角一直抽着,像是被人扇了好几个耳光似的。
“那……那些商人都说,他们已经给粤商总会缴了钱,官府要钱,径直朝粤商总会要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