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另一边,那白衣女子懒懒靠在窗边,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卷书,阳光照在书卷上,也映出了半面雅致清丽的雪白脸颊。听得段宏时此话,她长而浓密的眼睫眨了一下,眼瞳却没挪开书卷半分。
“叔爷,三只耳朵两张嘴的人也打着灯笼再难找……”
她嗓音柔丽,起伏顿挫如乐声一般悦耳,可闲闲的语气,浑没把段宏时的话当什么事。
“人家不至于那么不堪吧?”
段宏时微笑着为李肆辩护。
“很不堪!上次见面,对我说谢谢而不是有劳,不知礼;视我于无物,不识色;我弹错了好几个音,他却充耳未闻,不通乐;诗文就更不提了,心性嘛,忽而深沉,忽而毛躁,还没定住。这个人啊,看事做事许是出色,除此之外,再无长处!”
她语气加重,像是假嗔,又像是担忧。
“更让人着恼的是,他和叔爷您一样,都是那种……不合时宜的人!”
段宏时还是一脸笑意。
“这个小子,确实毛病太多,不过有一桩,却胜过千万条,他啊……”
老秀才语气深沉。
“心中不见帝王,一点痕迹都没有,千万人里,也找不出这么一个。”
叫雨悠的女子有些诧异。
“那叔爷您还教他帝王术?”
老秀才摇头。
“心不见帝王,才容得天地广,立得帝王心,我这学问,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学。”
雨悠懒懒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