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头一回独自出门,又是入了行伍。”漪如道,“我父母忧心他在军中有什么事,寝食难安。我看着不忍,便打听到了舍弟那从军之所,跟去了秦州。”
崔珩颔首。
“我出征之后就去了前方,却是无暇照拂严公子。”崔珩道,“也是严公子跟着王世子在羌地做出了一番大事之后,我才得了消息。”
蓦地听他提到李霁,漪如的心仿佛在水面上浮了一下。
“如此说来,他们要做的事,连君侯也不知道?”她问。
崔珩道:“正是。出征之前,王世子来找到我,说羌地有些一动,他须得秘密去打探一番。我是主帅,见他说得严重,便许了。不曾想,羌地竟与北匈奴勾结。他们不知从何处得知了我行军的去向,与北匈奴联手设下埋伏。若非王世子破解,我此番未必能回来。”
这话,漪如倒是不意外。
上辈子,他大约就是死在了这件事上。
崔珩的心情,她大约能理解。当初,她在秦州苦等了许久,连只言片语的音讯都没有。后来终于得了消息,便是这二人做成了大事。
漪如看向崔珩,笑了笑:“想来,君侯当时也定然疑惑得很,王世子明明是个参军,自己这主帅却连他的去向也不知道。”
崔珩看着她,亦是一笑。
他没有答话,却忽而道:“女君赠我的衣袍,此番亦是立了大功。”
衣袍?漪如这才想起来,他指的是容氏给他的那身衣裳,还说什么是漪如亲手做的。
“是么,”漪如有些讪讪,“怎讲?”
“我与北匈奴交战时,为了星夜绕到敌后,舍弃了辎重。那时走得匆忙,我不曾带御寒之物,倒是女君送我的袍子足够厚实,足以助我挨过寒夜。”
漪如了然。她瞥了瞥前面的容氏,心想,这话若让她听到,她必是又要借题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