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是在人来人往的住院部门口,张闻一好像前面的事情都不能做,于是他牵了周隽的手,带着他往刚才坐的条椅走。
张闻一知道自己并不是个全人,很多时候自己的性子大概是个讨人厌的存在。
遇上周隽,张闻一更加知道自己的短处在哪儿,常常想会不会拖累了他,或者是委屈了他。不是不知道,他爱吃爱玩爱热闹,自己偏爱清净又无口欲,和这样的自己在一块儿不知道他能忍耐到几时?
性子这事儿若要改也可以,只是艰难又漫漫,张闻一不想周隽为了自己改,只想自己转变一些,好让他不觉得无趣。
在这儿之前,张闻一心里全然是这样的想法。
可他说我要保护你,这便是要反过来,县爷对自己也是宠着惯着的。
张闻一想:县爷实在是个蜜罐子,他的心掏给你,便是无穷无尽的甜腻了。
说了心意话的周隽比张闻一自在,坐在了老地方,偷偷拿余光瞄他。瞄见张大夫端正地坐在自己的边上。
他这端方的模样周隽最是喜欢,从来看不腻。
在安平堂的时候,周隽最喜欢坐着在陈大夫的诊室里偷偷看他。他的诊室和陈大夫的隔着一张芦苇帘子。若是自己坐在陈大夫的候诊客座上,身子靠着扶手稍微偏头就能瞧见他。
为了瞧他,周隽可是没少找陈大夫聊天。和陈大夫聊天可累了,见天的给县爷说这家姑娘模样俊俏,那家姑娘贤惠淑良,都不知道这陈大夫被多少人托了要给县爷找个夫人。
现在想想,光顾着偷瞧张大夫,都没有问陈大夫分一分好处……亏了、亏了。
那时候周隽就常常想,那挺直的腰背上手摸着是有多么的让人安心,那低沉又恳切的声音说着哄人的私语是有多么的让人欢喜,那冷脸子缓缓冰释为你露出春芽般浅淡的笑来又是多么的让人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