豁嘴儿反应快,推一把张闻一说:“张大夫跟我跑!”
张闻一却是一点儿不慌,拽住了豁嘴儿,紧盯着那马车的帘子说:“县爷这是过河拆桥了?”
帘子被撩起来,穿着厚氅的周县爷坐在里头满脸是笑意,“豁嘴儿哥哥你可不如张大夫胆子大……”
“哎呀我的青天县老爷,你让我替你办事儿,还在这儿给我下套,这不是那小人的命寻开心么?”豁嘴儿说着爬上马车去,一个劲儿往里头去,坐好了斜眼看着县爷不舒心的模样。
周隽没搭理他,起身伸手给张闻一,“张大夫快上来。”
张闻一自是没搭上周隽的手,扶着门框上去了。刚坐稳,周隽靠上来,笑着把袖笼子里的汤婆子拿出来放到张闻一手上,“来,暖暖手。”
张闻一接手时碰到了周隽的手,比他这个刚刚还在雪地里走了一遭的人还要冷,反转手腕捏住了周隽的手,将汤婆子还给了他。
“争取开春前别来找我看病,有功夫把自己捂热些,别来担心我。”张闻一将药箱子放在自己和周隽中间,没再看他一眼。
豁嘴儿却是喜欢这段儿,趁着张闻一的话挤兑周隽说:“对对对,县爷就是爱瞎操心。连我们这些走私贩子走什么路都关心,这碍着您什么了?”
“只叫你领着张大夫走一回,别的也没叫你担心,瞧把你厉害的,我是找你办事儿吗?我找的是张大夫。你是张大夫顾着带他去防外出诊的,又不是我顾的。”周隽嘴巴也利,明明他才是出主意的那个人,现在撇得干净。
说到这儿,张闻一伸手摊开在药箱子上,“绘图的银子,十五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