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动。
堂下无数双眼睛盯着,若他答应吹律管,等于默认杜子彬的说词,默认桃氏弟子在秦国真的已经寸步难行,而这,并不是事实,也不会成为事实,只是尹昭蛊惑人心的谎言罢了。
秦郁相信公冉秋和陈平,但他现在没有时间深究原因,他惩戒的只是雀门,他不能让楚国百姓的财富在这场殊死对决中付之一炬。
“秦先生且慢!”
当此时,姒妤领着一位赤衣楚官而来。
歌舞暂停。
尹昭被迫停止。
楚官姓芈,正是那日纪山迎尹昭之人,司空府主官之一,与姒妤有相剑之交。他的手里高举漆盘,盘中亮光闪动,削刀与曲尺的旁边,放的是一块纯正的黄金。
“尔等如何蔑视国家衡器!”
众楚士低下头,只有一个昂首不服。
“我楚人用前朝之法,寸金为铢,而黄钟定衡只是中原流行,如何能说罪?!”
姒妤道:“河西通商,两国衡制早已相同,这位仁兄,可否容芈栗氏展示?”
衡器与黍米很快摆来,楚官当堂用削刀切下立方寸黄金放于衡器左边,再用黄钟定衡法量取黍米,放于衡器的右边,气氛一度紧张,众人屏息凝神等待结果。
左与右渐渐持平。
“杜先生,此管与寸金同理,亦为衡器,请不要再当尹司空的面行亵渎之事。”
姒妤道。
众人叹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