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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司良将装着营养剂的布袋系紧,绕在手腕上绑牢,走出了店铺。不过他没有直接回家,手里提着营养剂在报时坊里四处转悠,想看看有没有哪家店可以给他一份工作。

从今以后,他就只有自己了。尽管爸爸的死仍令他心伤,但对于像他这样的穷人来说,消沉这件事实在有点奢侈——如果不赶紧打起精神找到赚钱的活儿,他可能很快就要没饭吃了。

可他转悠到太阳西落,问遍了报时坊的店铺,却没有一家店愿意收他这个12岁的半大小子。

想想也是,在这个萧条的年代,就连大人都难找到工作,何况他一个身量尚还不足的孩子。

林司良叹了口气,疲惫地坐在街边的马路牙子上。

今天自己真的很奇怪,不仅是腿脚活动起来总有些异样,肚子也一直饿得火烧火燎。身体好像不知不觉间消耗掉了他蓄积的所有能量,急吼吼地向他叫嚣着,还要更多、更多。

林司良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拧开了一袋营养剂。

今天就最后破一次例,多吃一袋吧。从今以后,营养剂只能早吃一袋,晚吃一袋,不可以再多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赚到养活自己的钱,还是尽量让这半布袋营养剂,能坚持得更久一点。

回到锈水巷的时候,天早已经黑透了。

出门了这么久,不知道小孩是不是已经走了。

林司良望了望巷子深处,又看看自己手里的灰布袋,心里想。

自己是没办法管他的。半空的布袋挽在手腕上,里面装的,就是自己所有的口粮。

希望小孩已经走了,自己实在是不想……开口赶他。

不过如果他没走,哪怕赶人的感觉不好,也不能把他留下。

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