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深坐下,口不对心地说:“没有的事。”
和他们登上同一个座舱的两个小女生挤在一起惊奇地叽叽喳喳,时而对着缓慢升起的高度惊呼,时而又为扩大的视野惊喜,说个没完没了,衬得他们这边越发安静。
好在岳倾一向寡言少语,只要夏明深装出一副在欣赏景色的样子,他就不会多问。
摩天轮一面靠湖,一面是摩天接踵的高楼,万家灯火星星点点,低头看去,游乐场门口,小喷泉从托着河豚雕像的海浪间飞跃而出。
夏明深看了少时,目光从座舱外悄无声息地移进了座舱里,落在岳倾身上,抱着一种微妙的侥幸心理,希望岳倾没有发现他在偷看。
正如他所期望的那样,岳倾专注地看着窗外,姿势放松地依靠在舱壁上。
夏明深觉得自己仿佛是拥有了一架显微镜,隔着一只手臂的距离,仍能看清岳倾侧脸上的细小绒毛,看见他搭在背包上的右手骨节分明,青色的血管从清瘦的腕骨下面划过,驼色的长款风衣敞着前襟,袖口上落了点灰。
有风吹过,座舱轻微晃动了一下,夏明深才猛然惊觉自己盯着岳倾看了这么久,慌慌张张地移开了视线。
座舱升到最高处了,往天上看是一片浓得化不开的黑幕。夏明深不喜欢夜晚,这容易让他想起做阿飘时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荡的经历,不论往前往后,都看不到一个人影,他像被黑暗吞噬掉了一样,哪怕躺在地上,也落不到实处。
岳倾喊了他一声,问道:“你怎么了?”
夏明深摸到一手心的冷汗,掩饰性地把手往后一藏,将自己的异样统统归咎于推迟了的烟花展,说道:“我在想,外面要是放了烟花,就更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