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镜尊者望着她,他的目光第一次失去了往日的清淡从容,他强自忍耐着,可那种强烈的震荡仍然从他眼尾眉梢渗出来,是怒意,更有一点说不清的伤痛。

他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嗓子像是压抑了许久没有说话:“你想说什么。”

林然:“我只想单独与您说。”

明镜尊者定定凝望着她。

熙生白皱眉,冷冷说:“有话就说,这里没有你得寸进尺的余地。”

林然不说话,只是安静看着明镜尊者。

菩尘子不知道她何以能这样平静。

杀妖主时她平静,北冥海城群审时她平静,在他身边时她也平静,方舟上在他旁边抄书,晚时晨起孩子气地吹笛子,言笑晏晏与他说话,伏在他膝边仰头望着他,有着那样濡慕干净的眼神,却也能同时面不改色日日把血滴进他的茶里水里、笑着请他喝下

——她何以、何以如此平静?!

他很想知道。

愚弄他、愚弄他明镜,在她心里,是不是像个笑话一样轻易有趣。

他真的很想知道。

“舵主。”明镜尊者轻声说:“我想听一听她的话。”

熙生白看着他神色,什么也不好再说,冷冷望一眼林然,说:“我在外面,有事叫我。”

林然看着熙生白擦过自己出去,身后门一开一合,光亮只泄进一线,又很快陷入昏静的冰冷。

“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