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顺利把它按回去了。

她从床沿跳下来,赤脚踩在地上,喜弥勒立刻后退,然后扔给她一件黑袍:“你套上这个。”

林然迎面被罩了一脸,艰难把袍子取下来看了看,陷入了沉默:“…你确定吗?这是你们陛下的衣服。”

难道喜弥勒真是在人间没什么留恋的东西了,特意来拉着她一起死?

——这是何等的深仇大恨!

“叫你穿你就穿。”

喜弥勒不耐烦说:“跟我走,别想跑,整座王都皆在陛下掌控之中,你哪都跑不了。”

林然把袍子披上,宽大袍沿垂落,遮住她脚腕间的血链,呼吸间都像染上成纣身上那种冰冷而嗜血的气息。

她笑着说:“我不会跑的。”

喜弥勒古怪看了她一眼,不敢再看,急匆匆地往外走。

林然跟在他身后,看着殿门打开,时隔一个多月,终于再次直面阳光。

但是阳光一点也不明媚灿烂。

林然仰起头,看见整片天空都变成猩红的赤色,像泼天的血瓷皲裂出斑斑碎痕,无数绚烂的流光从那些裂痕的节点投射下来,越来越明亮、越来越璀璨,好像亘古昏夜出现最初一缕光,日益闪耀,带着灼灼的生机,已经迫不及待要打碎这万古漆黑的长夜。

新的时代,即将到来了。

林然笑了一下,收回目光,慢悠悠跟在喜弥勒身后。

喜弥勒步子越来越快,带着她一路走离皇宫中心,越走越荒僻——

直到林然看见熟悉的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