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弯着眼睛笑起来。

第二天,林然确定自己又能往前一平米,就回到大石头后面打瞌睡,等天黑了,她再跑到街边蹲人,继续画她的火柴人。

没有天一、没有同伴、师父也走了,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活动区域受限、什么也不能说…

寂寞不可怕、困境不可怕,可怕的完全不知道该干嘛、完全看不到出路。

林然给老天整得没脾气了,画得无精打采,连火柴人都一个个垂头丧气。

不知过了多久,等林然从每日一丧中回过神,余光里已经出现一道修长的阴影。

林然呆了呆,猛地抬起头,对上一双熟悉的温和的眼眸。

江无涯还是那副打扮,只是今天手里没了酒坛,负手站在街边静静望着她画的火柴人,也不知看了多久。

“师——”刚出一个字又被消音了,林然扁下嘴,随即高兴说:“前辈您没走啊!”

江无涯“嗯”了声:“昨天有事先回去,我这些日子都住在这儿。”

江无涯看见小姑娘眼睛一下亮了,如果她有尾巴,蓬松毛绒的大尾巴一定已经高高兴兴翘起来了。

江无涯问她:“你找到想找的人了吗?”

林然摇头。

江无涯:“要是一天找不到,你就一天在这儿蹲着?”

江无涯以为她会说是,却见她掰着手指头仔仔细细算了会儿,认真对他说:“不会,我算过,如果能横着算米数,我大概五年之后就可以走到对面那条街的客栈,五十年后就能走到城门,五百年之后说不定就可以在这座镇子里自由地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