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烁能拔最厉的刀,劈下最烈的刀痕,他一直无比决绝地走在自己坚信的道路上,从不畏惧任何东西,他连命都不怕!
可是从那一刻,从意识到自己的动摇的那一刻起,他突然茫然、甚至有那么些惶恐。
他怕自己压制不住那股火,他怕这火伤人,烧了他的道,动摇他的使命,害己害人。
元景烁低声:“很明显?”
“不明显。”荣翰笑:“只是有心之人能看得明白。”
元景烁无言。
“你这小子,年纪不大,心事还挺重。”
荣翰把腿一伸:“怎么样,要不要和哥唠一唠。”
“我们明天可就走了,到时候天南海北,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再想唠嗑可就没机会了。”
荣翰笑嘻嘻:“小元弟弟,机不可失啊。”
元景烁沉默了一下:“我…有些迷茫。”
“我原来不是这样。”
“我原来不会在意儿女情长,我不会渴望一个人,不会为她急躁、不会因为她呆呆看不懂我心意的样子而闷气、总忍不住想对她发脾气、不会嘴上不说其实心底暗暗盼着她永远留在身边,不会嫉妒她的好被别的男人看见,不会想把她藏起来…让她只有我、只陪着我。”
“我觉得我像一只被缠进蛛网里的萤虫,无知无觉被缠紧,在我意识到时,我已经被缠得很紧,我应该挣扎,可我…并不舍得。”
有时候,甚至有时候,元景烁有些恨他发现得太早,如果当他发现时已经被彻底缠住,已经被彻彻底底地侵占,那他就不必再思考、再挣扎,不必徘徊,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沉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