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他不能生气,这具人偶身体本来就很脆弱,他好不容易养出来一身好皮子,又一笔一笔精心描摹出的漂亮眉眼,这一气,可是真的会气“坏”了身子。

奚辛狠狠瞪着江无涯,暗自磨牙。

这个老东西,自从知道他想要林然之后,天天不是语重心长地絮叨,就是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奚辛心里憋着火,只恨不得把人倒着埋进土里。

但他不能生气,气出了皱纹不好看了,阿然那个不解风情的木头就更无动于衷了,他还怎么去勾她的心、摄她的魂。

龚长老心惊胆战看着两人,生怕奚辛一个想不开在这里飙剑气大开杀戒,就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劝架的时候,却见奚辛狠很剜了江无涯一眼,一下在旁边椅子坐下了。

“我懒得和你说话。”

他冷冷哼了一声,不知打哪儿摸出一个小镜子,又拿出一瓶软膏来,用手指挖了一雪白的膏体,仔细地对着镜子抹到脸上,神似晨起慵懒梳妆的娇妇,一圈圈用指腹细致耐心地揉开,揉得脸颊越发雪白莹润,染着一点薄薄的粉,只如桃花瓣轻点春水,潋滟不可方物。

江无涯:“……”

龚长老:“???”

龚长老整个人都懵了,呆呆问江无涯:“江主…奚公子这、这是?”

江无涯眼睛好疼,辣得疼,额角一抽一抽地跳。

他能说什么?说最近奚辛看多了不知打哪儿找来的画本子,满脑子祸国妖妃迷乱君王的传奇爱情故事?

江无涯倒宁愿是之前奚辛的心思还没暴露的时候,他总是有所顾忌,还能勉强撑着个正经样子;可现在不知道是被发现了破罐子破摔怎么的,每天越发肆无忌惮,在江无涯忍耐的边缘大鹏展翅,给江无涯气得脑门直突突。

江无涯头痛地摆摆手:“他闲着玩,不必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