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上的人身形昕长,温润儒雅,或许是漫长的岁月解开了他身上的枷锁,整个人不怎么严肃,纵然五官锋利,眉眼如锋,却很少显露天子的威严,天子发怒的场景,太过少见。
天子轻易不早朝,国事交由颜丞相,兵权握在顾王府手中,权臣将相共同处理朝政,称不上是井井有条,却也没犯出什么大错。这种情况已经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好多年,起码,在顾明衍记事起就已经是这样了。
面前的这位帝王,谁都不敢轻视,早些年前的雷霆手段太过摄人,以至于老一辈的臣子都很惶恐,除了前面几个能说得上话的王爷丞相等,都一个个等着皇上点评最近的政事。
魏皇扫了一圈大殿上的人,似乎是没瞧见大臣们的期望,定睛在顾明衍旁边的姜楚身上,“你便是姜楚?抬起头来,给朕和母后瞧瞧。”
姜楚第一次面见天子,心里面异常忐忑,站起身来慢慢抬头,手心越攥越紧,突然附上一股温热顾明衍也站了起来,握住了她的手,笑道:“皇舅舅,您亲赐的婚。”
“那日清河来找朕,说有个姑娘跟你甚是相配,便求了道赐婚的旨意,朕想着,是有些日子没给你赐婚了,这次怎么应下了?”
“那日清河也来找过哀家,被哀家给拒了,听闻这位姑娘曾跟周晋有过婚约,哀家细细思索,生怕给阿衍添上不好的名声,不曾想清河这丫头竟然如此莽撞。”
太后凤袍加身,雍容大气,此时正面带着笑上下打量姜楚,后又瞧向角落里的周晋,叹息着摇了摇头。
此话一落,满殿都在窃窃私语,看姜楚的目光又多了一层嫉恨,竟是解过婚约的人,还有什么脸面嫁到顾家。
“太后,既然解了婚约,您就不必忧心,阿楚是我们顾家的人,跟周晋没半点关系。”顾明衍扯了扯嘴角,“听闻您最近病了一场,不必听外面的风言风语,安心在慈宁宫养身子便可。”
太后干笑道:“阿衍也会关心哀家了,哀家很是欣慰。
何时能关心关心你皇舅舅,他这些天来跟周晋走得很近,鬼鬼祟祟的,哀家还以为在给哀家准备什么寿礼呢,是吗,皇儿?”
魏皇抿了口茶,神色晦暗不明,“母后人虽在慈宁宫,心还是在朝堂上啊,您管的宽了。”
太后将目光投向下面的那个美艳女子,“如妃,你跟周晋关系匪浅啊,听闻以前在施华楼唱过小曲儿,叫如意是吗?”
“母后,今日您过寿宴,莫要再管朕的事儿了,若在慈宁宫待的久了,合州有处避暑胜地,您可去那里住上几日。”
底下的人大气不敢出,眼睁睁看着皇上同太后斗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