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明纯很不好意思:“陛下看出来了?”
赵衡牵着她到圈椅上坐下,眼睛里满是温柔笑意,仿佛恍然之间他都是这幅熟稔老练模样,也不知前世那几年里到底受过多少苦,高明纯想起他去世前的场景,忍不住鼻子一酸,转念一想太不吉利,便趁着坐下去时眨眨眼掩饰过去。
“你是母亲,朕是父亲,你的心情朕很明白。”
“那陛下亲自教导保儿时可不要太严厉。”
“是是是,朕都听皇后的,还未开始打他手心,若朕真打了他,阿纯怕是不让朕回椒房殿呢。”
他眼中笑意变了味道,高明纯忍不住耳朵发红:“臣妾又不会事事依顺保儿,那会把他宠坏的。”
“哦?那阿纯事事依顺朕好了!”
“大白天陛下胡说什么呢。”她说完,自知上当,哼哼两声转身去书房,赵衡理亏,亲自跟过去给她磨墨。
“朕的书房缺一幅字,不知能否请阿纯送朕一幅飞白书?”
高明纯犹豫道:“陛下书房怎能挂臣妾的字?臣妾有十来幅父亲的字画,不如陛下从中挑一副挂上去,肯定比臣妾写得好。”
她的飞白书还是父亲从小教出来的,徒弟的当然不如师父的了。
“嚯,高大人的墨宝市面上是可遇而不可求,阿纯一出手便是十来幅,却只给朕一幅,那朕可要好好挑一挑!”赵衡兴致勃勃,话音一转又道:“那阿纯也要亲手给朕写一幅。”
他既然如此要求,高明纯怎会不写,又不是真的见不得人,于是一口应下。
青黛将高大人给高明纯的陪嫁字画小心翼翼送到书房,而后很快退出去守在外头听候传唤,书房里头她家姑娘还在和陛下争论哪幅更妙,她轻快的笑起来。
仿佛在忽然之间,那些隐秘的喜欢就消失不见了,如同蜻蜓点水,漾起的波纹平静下来,那份喜欢也随之消逝,她殷切期待日后。禁军那位骠骑校尉给她传信,说会一直等她,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她盼着成亲生子的平淡生活,若是偶尔能进宫见一见她从小伺候长大的皇后姑娘,就更好了。
春暖花开,青草遍地,高明宜亲手给杨钊元洗干净衣裳,直起腰时酸疼不已,却还是幸福的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