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这些年来虽然各地灾害不断,但几个产粮的郡县的粮食产量没受到太大冲击。商人们才能源源不断的将粮食送来嘉裕郡王的封地——可此处从今年起不再是嘉裕郡王的封地了。”
穆怀渊敲敲小厮的脑袋,“一路上,我让你打听的粮食价格,你全忘了。”
随侍的小厮一脸尴尬,捂着脑袋不敢出声了。
穆怀渊摆手,“觉得丢人吗?那就把这种羞耻的感觉记住,回去好好背书,不要再忘了。把县丞送来的文书都搬回来,既然他们把东西送到我面前了,也不好枉顾了他们的好意。”
随侍的小厮偷偷瞧着穆怀渊如冠玉一般的容貌,乖乖带着其他侍从过去,来回搬了几趟才将账册、文书全送过来。
他坐在桌子下方捧着一本书细读,忍不住问,“您为什么教我读书?”
穆怀渊如同品读诗文一样欣赏着假造的文书和账册,头也不抬的说,“穆家宁可让你卖身为奴,也要把人送来我身边,我为什么不好意思用你呢。即便有一日穆家找上门来,宁可将嫡长孙卖掉做人奴仆也要和权倾朝野的安平大长公主府拉上关系而丢人的也不会是我。只是不知道你是否有父母兄弟,他们日后又如何看待你曾经在外为奴为婢的经历。”
男孩瞪大眼睛紧张的看着穆怀渊,面露惊慌之色。
穆怀渊像在撸狗子一样揉了小厮头顶几把,平静的吩咐,“看书需心无旁贷,不要让我看不起穆家人的脑子。”
“您真的知道啦?!”男孩根本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露了马脚。
当初为了把他送到穆怀渊身边来,自己可是被家里长辈压着随一个老仆同吃同住了整整半年时间的。
穆怀渊挑眉,看着不服输的男孩,笑容怀念又有着些许不易察觉的苦涩,“因为长相。”
“我相貌肖似母亲,看不出一丁点穆家人的模样啊。”男孩眼睛灵动的转了转,亲近的凑过去说,“叔父,侄儿哪里做的不像,您提点提点侄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