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承受的压力和他是不一样的,最起码他还有家人会替他操心替他寻医问药,为了能够恢复健康,他也不曾有一刻放弃过努力,可是她不是,她只能靠自己,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患病。
但是这些事顾聿铭还不能去问,江碧溶不可能亲口承认她逃避的事,顾聿铭忽然想起住院的时候遇到一个病友,他很焦虑,护士打针晚了一分钟他就担心药是不是会效果不好,医生认为他存在焦虑症,动员他做个心理测试,却怎么都不肯。
这件事后来不了了之,但顾聿铭此时想起,却觉得那个病友和江碧溶有些许相像,都是在逃避问题。
车子在宽阔的道路上不紧不慢的前进着,下班晚高峰已经到来,路边的灯光也慢慢亮了起来。
顾聿铭透过车窗从高架上往下看,看见排队等过红绿灯路口的车子排成长龙,从高处往下看,仿佛一条匍匐在地表的蜿蜒火龙。
有些像在电视里看过的火把节时在山间小路上徘徊游走的火把,顾聿铭忽然这样想到。
车子从高架下来,车载导航提示已经到达目的地,顾聿铭往外看了看,将车停在了一家农庄门前。
这家农庄的老板是个内蒙人,所以这里做的羊肉是一绝,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顾聿铭一直没来过这里。
他到的时候封时樾已经等在门口了,见到他之后上下打量了他一会儿,这才松了口气,“你没和老凌一起回来,我和我妈都担心死了。”
顾聿铭笑了起来,伸手捏了一下他的肩膀,“没事的,苏医生都说我已经好了。”
“不可以掉以轻心。”封时樾摇摇头,似乎在笑自己紧张过度,又忽然想起江碧溶来,“我听老凌说江小姐病了,现在她没事了罢?”
“好得很,机场一落地就把我给甩了。”提起这件事,顾聿铭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似笑非笑的。
封时樾回头打量了他一下,见他也不像要生气的样子,笑着摇了摇头,“那有什么办法,还不都是你惯的,要不是你愿意挨着,人家也不会打你。”
顾聿铭闻言愣了一下,眼尾扬了扬,似乎有什么话想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进到包厢,已经热热闹闹的坐了一圈人,方童和他的画家太太正坐在人堆里,卖力的宣传着在冰岛看到的美丽极光,极力怂恿大家都去看看这种绝世美景。
顾聿铭走到覃念身后,伸出手掌拍了拍椅背,皮笑肉不笑的望着方童,“姓方的,你是打算把我的人都忽悠走了,让顾氏破产清算?”